正陽殿上。
高宗看著階下跪著的沈燁,不禁揉了揉眉骨。
兩路大臣紛紛進言,隻是你一嘴、我一言,高宗根本就沒聽進去。
這幫人該罵的罵個不停,該諫的爭得麵紅耳赤,有的說得激動起來是直接跪在了殿上,好像是在為自己辯罪一般。
高宗李治,大唐的第三位皇帝,唐太宗李世民的嫡三子。
在即位之初,因為延續初唐的政策,又有太宗留下的一班老臣子的協力輔佐,使得大唐的國力日益強大,他這個皇帝自然高枕無憂。
隻是,這幾年,風向似乎有了改變。
皇權的分割,利益的轉移,就連那幫原本盡心值守的大臣,也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一隻手掌也能算得清。
跪在殿下的人,剛剛完成了一項守衛京都的大事,卻連衣衫都是殘破不堪。
高宗看了眼身旁的宮監,便有內寺從後宮取來一件外衣披在沈燁的身上。
“聖上,沈燁之罪,罪不容赦。”
“大理寺監沈燁趁宮內防衛空虛私自潛入,又炸毀司農寺兩庫地窖,罪無可恕,希望聖上嚴懲。”,右衛將軍武三思率先諫言。
“臣附議。”
“大理寺監行事屢次冒犯皇威,如不惡懲難以讓百官信服。”
“臣附議...”
“臣附議...”
高宗沒有說話,隻是聽著亂糟糟的議論聲,兀然站起了身子,沉著臉看著一幫大臣們,大殿之上頓時消停了下來。
跪著的那道身影極為刺眼,隻是首當其衝的擋在那,自然成為眾矢之的。
昨夜之事,沈燁本是功臣,可此事情況複雜,不好挑破了說。
一來,東瀛一直與大唐示好,不能因為個別小人的作祟而破壞了兩國的長治久安。
二來,北麵高麗動蕩已久,大唐調令各州道共十萬武衛征高麗,隻是天不遂人願,此時正值高麗早寒時節,草枯水凍,糧食將盡,軍士物資消耗巨大,大唐不宜同時再發生另一場遠征。
所以這次突襲,不能明說,隻能暫時壓下來。
高宗站在高位,俯視左右兩列,眼光掃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有說話。
“陛下。”
“沈愛卿,對大唐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雖然行事作風有些魯莽,可不失為一個真性情的臣子,這次的冒失之罪,還希望陛下念在往他日的功勞,從輕發落。”
說這話的人不在殿下,而是坐在金鑾殿上,武後也從鳳鑾裏起了身,走到高宗身旁。
隻是這話一出,剛剛還並未真正動怒的高宗忽然發起火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