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話

“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媽摘下她的手表，擲到我眼前。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的右眼被打了一下，看東西有點迷糊。 “沒用的東西！左盼右盼你不回來！一家人等著你回來吃飯！” 我媽不停的罵著，罵了好久。 “咚咚咚！”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有人在家嗎？”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誰呀？” 我媽走過去打開門。 隻聽得那女子說道：“你在家呢，修繕門口道路的集資款就剩你們幾家沒交了，錢也不多，隻用交五十。” “你看你這話說的，什麽叫錢不多？”我媽沒有給那人好臉色，“我們家有老有小，孩子他爸幾個月沒發工資，我們這飯都吃不起了，別說五十，五分錢都拿不出。” “按規定每家每戶都要交。”緊接著說話的是個男子。 我抬頭望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門外站了十幾號人。 我的右眼還很疼。 我用手摸了一下，有一點點腫。 “按規定？什麽規定？哪個機關出的文件？” “你怎麽不講理？我跟你說，這錢必須交！”男子的態度變得惡劣。 “你們別仗著人多，欺負我一個女人。要錢沒有，家裏的米罐裏還有些米，油罐裏還有些油，你們要就去搬。” “你這個人！”先前那個女子氣的說不出話。 “我這個人，我這個人怎麽了？我們家就是這麽個情況！要不我家門前的路，你們就別修了。” “你……” 他們跟我媽磨了好久，最後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沒有再來過我們家。 後來我家門前的路，也得到了修繕。 他們那些人離開後，我媽用力將大門一關。 然後衝到我麵前：“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她用力戳著我的腦袋。 “沒有錢就是這樣受人欺負！到哪裏都被人欺負！你還不知道爭氣？難道你要跟你你爸一樣當一輩子窩囊廢嗎？” 我媽罵我爸是窩囊廢。 “那你還不是嫁給了他。”我小聲的懟了我媽一句。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 我媽罵我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離婚呢？ 既然那麽痛恨我爸，又為什麽要對他好呢？ “死丫頭！你說什麽？你剛剛說什麽？”我媽突然又發瘋了。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她憤怒的罵著，一邊罵一邊到處找棍子。 很快她就從廚房拿了一根木棍出來。 “你長本事了是嗎？嘴巴癢是嗎？” 她抽了我幾下之後，又狠狠的掐我的嘴。 “平日裏把你喂的太飽了！你吃多了不消化是嗎？” 我不敢再說話。 這個時候，外婆從地下室走了上來。 她拽住我媽的手。 “別打了，打壞了！你趕緊去上你的班！” 我媽一聽，把棍子一扔，奪門而出。 “外婆……” 我委屈的放聲大哭。 “唉！”外婆一聲歎息，“苦了你了，孩子。” “外婆……” “餓了吧？我給你熱飯去。” “嗯。” “以後早點回家，你媽那個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別跟她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