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
擁有帝王之相的雙目重瞳者竟然是位懂得幻術的胡人。
而登基為帝成為號令天下的帝王的,卻是命格庸碌的暴戾之人。
宴歡側身,避過亂亂哄哄四下逃散的人群,低聲對程晗吩咐道:“跟著這個胡人,仔細查探他的底細,萬不可大意,另則,尋個機會,到事故發生的地點仔細勘察,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程晗道了一句公子小心,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中,隱於眾人。
宴歡垂目,手指輕輕的捏起一個古怪的姿勢。
片刻後,她無聲的在心裏喚道:“阿容。”
正在願望屋裏呼呼大睡的肥貓猛然驚醒,觸電般的抖了一下身體,幾根貓毛掉在赤紅色的地毯上。
它眼神朦朧又迷糊,三瓣兒嘴裏吐出了一個透明的泡泡:“殿下,何事?”
宴歡靜靜的道:“無事,睡去吧。”
抬眸看著無星無月一片漆黑的天空,宴歡心底忽然浮現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想起那對有些陰森可怖的重瞳,她不由自主的回頭。
胡人已經不知去向,隻剩下一個高台模糊的輪廓。
程轍的記憶非常混亂、複雜。
循環幾世的記憶全都攪在一起,讓人難以辨別何時何地何人何事與其中的細節。
就像眼前的這個古怪的胡人,程轍對他卻沒有過多的關注。
事情好像比她想像的,要複雜許多。
夜色漸濃,涼意漸起。
她朝著程府的方向,漫步而去。
程晗的消息是第二日中午才傳給宴歡的:“那個胡人叫扶寧,好像是突然出現在棋盤街的。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到西京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哪國人。”
“他棲身在棋盤街朗園橋的橋底下。公子可能不知道,那個朗園橋底,堆疊的都是些乞丐、做苦力的武夫、轎夫之類的人……看著不像那十分有本事的幻術師……”
宴歡忍不住道:“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遇事更不可隨意論斷。”
程晗羞愧難當的底下了頭,低聲道了句是。
然後又接著說道:“上午的時候,刑部和大理寺的受理了這樁案子,以施展妖法、害人性命的罪名找了這個扶寧問話。誰知那扶寧卻說,修煉幻術的人都是竊賊,擾亂自然,掩人耳目,如今竊賊隻不過是被主人發現,奪了性命,又與他何幹?把刑部和大理寺的兩位主事問的啞口無言,加上又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下得手,所以兩位老爺束手無策,又放了那扶寧回去。”
“都是竊賊?擾亂自然?”宴歡重複著這兩個詞語。
程晗顯然沒有明白宴歡的意思,繼續絮絮的說道:“都說這個扶寧是瘋子,胡言亂語滿嘴噴糞……自然什麽的是他管的著的東西嗎,一個野蠻胡人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做神了啊!顛三倒四的……”
宴歡站了起來。
把正滔滔不絕的程晗給嚇了一跳,“公子?”
宴歡看了浮誇的程晗一眼:“帶路吧。”
程晗:“……”
默然了兩餉,程晗不確定的試探道:“公子,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宴歡收回目光,沉重的點了點頭:“前麵帶路,我要見扶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