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明川分明也留心著她，隻是，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輕輕吹了吹藥湯，道，“此藥需涼三分後再飲。”
他的，正是孤飛燕現在做的，孤飛燕偷偷地看了他的嘴巴一眼，仍是不語。
待藥兩三分後，兩人才開始真正品飲。孤飛燕再次朝百裏明川的嘴巴看去，似乎在觀察著什麽。
兩人都隻是喝了一口，並沒有多喝。
見他們沒有再喝的意思，顧雲遠開了口，“二位，可有結論了？”
百裏明川笑道，“燕兒，你先，還是本皇子先？”
孤飛燕都還未回答，顧雲遠就著急地，“公平起見，還請二位將結論寫下來。”
先挑刺者，總多多少少會給後者一些提醒的，確實不公平！
孤飛燕和百裏明川都沒有意見，兩人回到客堂，各自提筆寫下品飲的結論，同時遞給顧雲遠。
顧雲遠看了一眼，又蹙起了眉頭來。隻是，這一回他並沒有歎息，而是淺淺地笑了，笑容溫文幹淨，仿若個純粹的書生。
他，“二位這一局，怕是平局了。”
他將兩張紙都展開，隻見孤飛燕和百裏明川給彼此挑的刺是一模一樣的。這藥方裏有一味藥名喚“葉榆蓉”，是溫補之藥，同所有溫補之藥一樣，若要藥力完全發揮出來，最好的辦法是用馬糞生火來煎煮。
煎藥房裏頭並沒有儲備馬糞，孤飛燕和百裏明川都沒有用馬糞火，孤飛燕用了桴炭火，百裏明川則用了桑柴火。
百裏明川摩挲著下巴，道，“顧醫師，本皇子所用桑柴火同馬糞火有異曲同工之妙，皆可助藥力。燕兒用的桴炭火，火力慢，頂多不損藥效而已。”
顧雲遠認真，“在下這兒確實未備馬糞，在下疏忽了。隻是，這桴炭和桑柴之別，在下就不審清楚了。”
他朝孤飛燕看了過來，詢問她的意思。
孤飛燕並不知道顧雲遠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懂。她隻知道，自己沒有用藥鼎作弊是對的，否則，藥鼎必定會用馬糞火的火質去熬煮“葉榆蓉”。如此一來，她就解釋不清楚了。
麵對顧雲遠的疑問，孤飛燕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三皇子所言，有理。”
百裏明川是意外的，沒想到孤飛燕會如此輕易就認同他。一旁的君九辰更是意外，要知道，這可不像孤飛燕的作風呀！
她這麽一認可百裏明川，豈不意味著……認輸了？
顧雲遠連忙問道，“孤藥女，如此來，你承認自己這碗藥遜三殿下一籌？”
孤飛燕竟又點頭了，“是的！在葉榆蓉的藥效上，確實遜色了一籌。但是，我還是贏了。”
這話，讓眾人更加不解。
君九辰靜默地等著答案，顧雲遠則朝百裏明川看去。百裏明川從未輕視過孤飛燕這個勁敵，他沒有笑，而是緩緩眯起了那雙丹鳳眼來，認真思索。
最後，他還是想不明白孤飛燕怎麽能贏，他道，“燕兒，你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沒意思了！”
孤飛燕沒有話，而是張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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