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這才緩過神來。於百感交集，千頭萬緒裏，仿佛過了很久很久，而實際上卻不過片刻罷了。她退了，退了好幾步，脫離韓塵的氣息包圍才得以重新呼吸，也才得以恢複冷靜。
她看了看手裏的歸靈丹，又看了看韓塵，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當真不要？”
韓塵很絕情，“不要！”
哪知道，蘇玉更加絕情，她隨手就將歸靈丹丟了出去，冷哼，“得，丟掉喂狗！”
韓塵瞬間手握成拳，咯咯作響。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死水一般的心境早已被這個徒弟擾亂了。她的一句話，就能輕易激怒他。顯然，他並不擅長處理這種情緒，他伸手一隔空虛爪了一把，那歸靈丹就飛入他手裏，而後選擇了沉默，轉身就走。
蘇玉倒是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贏了。她連忙跟上韓塵。步行到拴馬處，韓塵仍舊不話。他牽著韁繩，在樹下等著。蘇玉累得要命，一到就躍上馬。她想喊韓塵也上馬，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任由以前韓塵怎麽提醒，教育，她都沒在意，而如今卻是主動避諱了。
韓塵瞥了蘇玉一眼，確定她坐穩了，便牽著馬走。蘇玉知道他是不會再跟她廢話什麽了，也好，她也不想廢話。
就這樣，蘇玉懶懶地趴在馬背上，側頭看著韓塵，師徒倆安安靜靜往最近的城池而去。蘇玉不想廢話，可卻片刻都沒有停止思考。尤其是看著韓塵那俊冷禁欲的側顏，“男人”這二字就在她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最後，她聲嘀咕，“蘇玉啊蘇玉，你完了，你心中有鬼！”
真正坦蕩的人是不會刻意避諱的，心中有鬼的人才會突然主動避諱！
蘇玉慢慢地直起腰，俯視韓塵。許久，忍不住又聲嘀咕，“師父，你心中有鬼嗎？”
話音一落，韓塵就轉頭看了過來。蘇玉嚇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另一邊躲去，整個人就往下栽。韓塵急了，抓住她的腰帶，同時淩空而上，將她整個人帶離馬背。
馬受了驚嚇，跑走了。韓塵帶著蘇玉落地，他放開了蘇玉，蘇玉的雙手卻緊緊攀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韓塵冷聲：“放手！”
蘇玉就算真摔下馬被馬踩了也不會怕，她怕的是韓塵聽到她的話。她慌張地放手，一屁股摔在了韓塵腳下。
韓塵低頭看她，沒由來的煩躁，又冷聲，“起來！”
蘇玉立馬起身，也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太疲憊了，她剛站起來就暈眩了，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身子晃了晃，就往韓塵身上倒了去。
蘇玉昏迷了，隻記得韓塵任由她靠著，雙手一動不動的。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刹，她還頗為擔心韓塵聽到她的嘀咕，生氣了，把她丟在這荒山野外。韓塵並沒有聽清楚蘇玉嘀咕了什麽，也沒有將她丟下，而是喂了蘇玉歸靈丹，背著她徒步離開。
蘇玉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抵達城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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