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那截蠟燭頭的微弱光芒,衛燃先將阿加豐的屍體一點點的挪到機電員的位置並且用繩子綁好,然後又挑出十顆穿甲彈順著逃生口丟出去藏好,這才吹滅了蠟燭,拿著當初羅曼給自己的那支PPK小手槍,躲在昏暗裏耐心的傾聽著外麵絲毫沒有減弱的交火聲。
漸漸的,觀察窗的外麵已經徹底被夜色籠罩,唯一能看到的,也隻剩下了時不時升起的照明彈。
大半個小時之後,清晰的敲擊聲從外麵傳來,衛燃也瞬間繃緊了神經。
“維克多,快出來,記得拿著毯子和吃的東西。”
聽著從車頭航向機槍的觀察孔外麵傳來的呼喊,衛燃立刻鬆了口氣,手腳麻利的將白天時候和阿加豐一起撿來的毯子,以及那個裝滿食物的帆布口袋一起帶上,順著逃生口離開了坦克。
“撞針拆下來了嗎?”手裏拿著衝鋒槍的羅曼蹲在車頭一側低聲問道。
“拆下來了”衛燃伸手拍了拍衣服口袋。
“快走吧”
羅曼招了招手,示意衛燃跟著鑽進了旁邊緊挨著的那輛三號突擊炮的殘骸下麵。三人合力在臭烘烘的爛泥坑裏鋪了一條毯子,然後枕著一條卷起來的毯子並排躺好。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把一直拿在手裏的帆布口袋放在胸口,而羅曼則伸手從裏麵抽出了不久前那位特羅沙政委送他們的莫斯科牌伏爾加。
“還剩半瓶”
羅曼晃了晃酒瓶子,擰開蓋子之後湊到嘴邊灌了一小口,然後遞給了躺在另一邊的瓦吉姆。
“足夠我們喝了”瓦吉姆說完,也跟著灌了一口,“維克多,你也來點吧。”
“我就算了”
衛燃擺擺手拒絕了遞來的酒瓶子,伸手從帆布口袋裏掏出兩塊麵包分給他們,“我的牙齦還在出血呢,你們喝吧。”
“這個時候伱更需要喝一口”
瓦吉姆接過麵包之後並沒有收回酒瓶子,“下次有機會喝到酒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算了,你們喝吧。”衛燃再次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麵包咬了一口。
“快點吃吧,然後把毯子弄髒蓋上。”羅曼一邊啃著幹硬的麵包一邊接過了酒瓶子。
簡單的吃了些麵包順便喝光了僅剩的伏特加,三人將毯子沾滿爛泥蓋住了身體和武器,隨後還往臉上抹了抹。
接下來的時間裏,三人再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耐心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對於衛燃來說,躺在這腥臭的爛泥裏實在不是什麽美妙的體驗,尤其他還能時不時的感受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爛泥裏鑽進了他的褲管、袖口甚至領口。
但比這更難熬的,卻是被爛泥持續帶走的體溫,以及在耳邊嗡嗡響的大蚊子。不過另一方麵,越來越稀疏的交火聲,也讓他們忍不住開始期待接下來的坦克維修工作。
伸手從旁邊的履帶上摳下一團爛泥抹在脖子上,衛燃還沒來得及把手收回毯子,便聽到了一陣德語交談聲。
“這輛突擊炮已經報廢了”一個德國士兵低聲說道。
“去那輛蘇聯人的坦克裏看看”另一個德軍士兵低聲說道,“你們兩個,去三號坦克裏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片刻的等待之後,最先說話的德軍士兵回應道,“這輛蘇聯坦克的艙蓋鎖死了,隻有逃生口開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