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被照明彈點亮的夜空下,衛燃三人披著吸滿了泥漿的毛毯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趴窩的t-34坦克邊上。
拿起整齊擺在駕駛位艙口的水壺擰開,羅曼仰脖子灌了一口帶著些許伏特加味道的清水,然後這才靠在泥濘的履帶上低聲說道,“我就說他已經猜到了我們在這裏。”
“他可真厲害”
瓦吉姆低聲讚歎了一句,轉而好奇的問道,“可是他為什麽.”
“那位政委恐怕已經不止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羅曼回應了對方尚未完全問出口的疑惑,轉而說道,“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該去找些能用的零件了。”
“我去拿扳手”
瓦吉姆說完,貓著腰繞到了坦克的側麵,從將工具箱裏能用到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而衛燃則順手拿起了特羅沙政委特意留下來的那支煤油打火機。
在瓦吉姆的帶領下,三人在時不時升空的照明彈提供的短暫光亮下,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幾十米外另一輛趴窩的t-34旁邊。
“就是這輛吧”
瓦吉姆低聲說道,“它的炮塔側麵被擊穿了,不過好在沒有殉爆,所以我們應該能找到能用的。”
“我來拆負重輪和履帶”羅曼說話間已經繞到了坦克正麵。
“維克多,過來給我幫忙。”瓦吉姆招呼著衛燃繞到了坦克後麵,貓著腰爬了上去。
“需要我怎麽做?”衛燃低聲問道。
瓦吉姆解下充當披風的毯子指了指四周,“等下用毯子把我蓋起來,如果有漏光的地方記得遮掩一下。另外,去坦克裏看看還有沒有能用的電台零件。還有,德國人說不定放了炸彈。”
說話間,瓦吉姆取下別在腰帶上的一個l型“坦克鑰匙”,連同他身上披著的毯子一起遞給了衛燃。
這所謂的坦克鑰匙,說白了更像個專門開艙蓋的通用扳手。雖然大多時候,不管是作戰還是行軍,坦克乘員為了方便逃生一半都不會從裏麵鎖死艙蓋。
而這輛坦克的艙蓋,無疑是那些趁著夜色打掃戰場的蘇聯紅軍士兵鎖死的。
接過瓦吉姆手中的扳手和毯子,衛燃等前者輕手輕腳的掀開了格柵並將上半身趴在上麵之後,立刻將他蓋的嚴嚴實實。
稍等了片刻,躲在毯子下麵的瓦吉姆先是用手摸索了一番,隨後又從領口裏掏出一個用皮繩栓著的德軍方盒子手電,用手攥住燈口,這才接通電源匆匆看了一眼。
前後不到兩秒,瓦吉姆立刻熄滅了手電筒,用扳手開始拆卸需要的零件。
而在泥漿毯子外麵,衛燃也小心的繞到坦克正麵,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鎖死的駕駛位艙蓋。
回頭看了看四周,衛燃將上半身探進艙口並且同樣用身上的毯子蓋住了身體,這才冒險點燃了打火機。
僅僅隻是一眼,他便皺起了眉頭,這裏麵的狀況堪稱慘烈,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能看到血跡飛濺後留下的痕跡以及撕裂的坦克兵製服碎片,至於裏麵的車組成員,卻已經被帶走了。
轉過頭看了眼機電員的位置,衛燃忍不住歎了口氣,這輛坦克根本就沒有機電員,更沒有配置電台。但在機電員的位置,卻蜷縮著一隻半大狗子的屍體。
這隻狗子的脖子上,還被它曾經的那幾位主人掛上了一枚被血跡染成暗紅色的勇敢徽章。
甚至在它小小的腦瓜頂上,還被打掃戰場的蘇聯士兵放了一朵不知名的黃色野花。
“你也是個勇敢的機電員”
衛燃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小塊沒吃完的麵包,輕輕放在了那隻耳朵和鼻孔都殘存著血跡的小狗旁邊,隨後默默的熄滅了打火機,將上半身縮回來,重新鎖死了帶著血腥味的艙蓋。
“去拆負重輪吧”剛剛一直在車頭位置拆卸備用履帶的羅曼輕聲說道。
默不作聲的點點頭算是回應,衛燃接過對方遞來的扳手,邁步繞到這輛坦克的側麵,小心翼翼的拆卸著同樣脫落了履帶的負重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