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衛燃輕聲應了一句,看了眼靠著巨石坐在地上,將頭埋進臂彎的周國昌,頓了頓主動說道,“盧克先生沒有遭罪,我把他埋在山洞右手邊的那片芭蕉林邊上了,上麵我堆了幾塊大石頭。”
“歇歇腳吧”
梁班長疲憊的揮揮手,“等太陽徹底被遮住了,咱們就繼續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衛燃看了眼正盤坐在不遠處一塊石頭上誦經的小和尚,又看了一眼正背著背簍,在那些腐屍間尋找著什麽的覃守正,最終還是摘下背簍走了過去。
“你在找什麽?”衛燃開口詢問的同時,也硬著心腸,對準碎石灘上的屍體,以及低頭尋覓的覃守正按下了快門。
“熟人”
覃守正頭也不抬的答道,“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如果有,萬一能活著回去,就幫著捎個信回去。順便也看看,有什麽是咱們用的上的。”
說到這裏,覃守正壓低了聲音,“盧克先生是不是...”
“死了”衛燃同樣低著頭答道,“我殺的”。
“這比打鬼子還難”覃守正歎了口氣,停住腳步掀開了一頂殘存的帳篷,頓時便驚起了一大群蒼蠅。
看著帳篷裏躺倒在地的腐爛屍體,覃守正的臉色白了白,立刻放下了帆布簾子。
跟著他一路走下來,上百具的屍體裏,覃守正沒有找到一個認識的,或者還能認出來的熟人。
最終,兩人在太陽被徹底擋住的時候返回了梁班長的身旁,各自背上背簍,再一次邁開了步子。
循著前麵的人留下的痕跡,眾人沿著溪流一路往上遊的方向走。直等到身後的屍臭味徹底消失,直到頭頂漸漸出現了星星,衛燃這才一邊點燃煤油燈一邊朝周國昌問道,“國昌...你...”
“我沒事”
周國昌擦了擦眼角,“我沒事,衛大哥,我不怪你。”
“抱歉”衛燃輕聲說道。
“其實,盧克先生在骨折之後的第二天就求我殺了他。”
周國昌在沉默片刻後說道,“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他沒有辦法自殺。但是我...我下不去手。”
“我知道”衛燃含糊不清的回應了一聲,明智的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這支連夜趕路的小隊,也再度陷入了沉默。
沿著這條溪流往上遊行至半夜,兩側也漸漸出現了直上直下的懸崖,以及各種不知名野生動物的怪叫。
不過,走在最後的梁班長不喊停,眾人自然也不會停下來,隻能一邊走,一邊咀嚼著分到手的馬肉幹或者熊肉幹。
強撐著疲憊一路行至天色漸明,這條蜿蜒的山穀總算走到了盡頭。然而,等在他們前麵的,卻並非新的山頭,反而是一條寬敞的河道,以及河道兩側新的懸崖。
而陪伴了他們一路的小溪,便是從這條流速緩慢的河裏分流出來的其中一支。
“歇歇吧”沉默了一路的梁班長終於嘶啞著嗓子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左右看了看,覃守正指著一側懸崖底部裂開的山縫,“去那裏麵吧,至少能生個火燒點水。”
“那就去吧”梁班長揮揮手,心不在焉的下達了命令。
在覃守正的帶領下,眾人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到了裂開山縫的入口處,隨後便看到,那裏麵尚且殘存著一個個篝火堆留下的灰燼,個別位置,甚至還有沒燒完剩下的木柴,以及鋪在地麵上的芭蕉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