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值這麽點錢?”美香一臉苦澀的問道。
“傻閨女”
小蘇媽換上漢語歎了口氣,借著又換回了日語說道,“我要的多,你身價才高,這洋人做主兒的租界裏活著的女人,隻有身價高了才能讓那些洋人和鬼子高看一眼,隻有被他們高看一眼,才能保自己的周全。”
見美香也歎了口氣,小蘇媽繼續說道,“咱們終究是女人,是風月場上的女人,這就是咱們的命。舞會我會幫你應下來,但是在舞會之前,你可要藏好了,讓秋實那傻孩子也得藏好了。”
“我會藏好的”美香點點頭應了下來。
“等下午的時候,讓你那啞巴司機多跑幾趟,給家裏多屯一些吃的喝的用的,尤其多屯些藥品,萬一打仗了,這些都能值大價錢,也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你呢?”美香看向小蘇媽,“你不躲起來嗎?”
“我打算賭一把”
小蘇媽刻薄且肥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幾乎閃著光的自信,“我要看看我傍身的那個小鬼子能不能保住我,他要是保的住我,我也能想辦法保住你。
他要是保不住我,我就和他來個同歸於盡燒了他製大煙的作坊,到時候你得著信兒了就趕緊跑。
不管怎麽說,你要是沒了,那個鬼子也保不住我的話,我這好日子也算是到頭兒了,活著也實在是沒什麽意思了。”
“小蘇媽”
美香換回了漢語,那略帶埋怨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絲的哭腔。
“我這輩子作孽太多生不了孩子了,好在也不想給那小鬼子生孩子。”
小蘇媽繼續用夾雜著不少錯誤的日語眉開眼笑的說道,“你這賠錢貨就是我的孩子,我總得給我閨女趟出一條活路來。”
“表弟,你先下樓吧。”美香用漢語招呼了一聲一邊偷聽一邊拍照的衛燃。
“好”
裝作聽不懂日語的衛燃幹脆的應了一聲,在暗暗的歎息中轉身下樓,靜靜的聽著身後傳來的,來自那位漂亮大表姐和那位刻薄的小蘇媽隱約的哭泣聲。
對於衛燃來說,暫時他還無從分辨會日語的這娘倆算是好人還是壞人。隻是在樓下等了約莫一個小時之後,他又被叫上樓,給這娘倆兒拍了幾張眼眶仍舊殘存著淚痕的合影。
還算融洽的吃完了一頓午飯,穿金戴銀把自己捯飭的格外華麗的小蘇媽雖然又恢複了那副討人厭的尖酸刻薄樣,但最終還是在美香的請求下,在這小樓的前麵,和眾人拍了一張合影。
送別了小蘇媽並且約定好了明天就把照片洗出來,美香也將曹啞巴和茉莉叫到了二樓進行了一番吩咐。
等他們倆下樓,茉莉立刻招呼道,“衛燃大哥,和我們走吧,去買些東西。”
“好”衛燃應了一聲,跟著這倆人離開小樓鑽進車裏離開了這個小院。
這天的下午,衛燃跟著茉莉和曹啞巴幾乎跑遍了幾個租界,零敲碎打的買來了各種米麵糧油,又買了不少不知道是否用的上的昂貴西藥。
順便,衛燃也買了一包前門和一包駱駝煙,跟著這倆大煙槍時不時來上一支。
在一趟趟的往返忙碌中,時間一分一秒的來到了傍晚六點,幾乎就在買來的最後一包袱紗布藥水等物被送進地下室裏,同時也是匆忙洗過澡的衛燃換上一套幹淨的中山裝的時候,一輛輛小轎車又或者一輛輛的黃包車,也相繼送來了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
“那個”
一樓的客廳裏,躲在落地窗後麵的秋實幫著衛燃介紹道,“穿著黑裙子,戴著白色絲綢手套那位就是穀小姐,你可要躲著她遠遠的,別給我們招來災禍。”
“這話說的,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啊。”衛燃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最好看不上你”
秋實翻了個白眼兒,指著站在小院門口,正和美香聊天的一個穿銀色西裝的男人說道,“那個大背頭戴眼鏡的是馮懋耘馮先生,他旁邊那位是他的妻子黃太太。
馮先生是去英國留過洋的高材生,他和他太太都是喃開大學的老師,黃太太也是小姐的英文老師,她每周都來給小姐上兩節英文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