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越來越劇烈的救援浮標裏,躺在床上的二人卻在難以忽略的拍浪聲中各自沒了睡意——他們都快被晃吐了。
“尤裏安,距離天亮還有多久?”在輾轉反側的躺了沒多久之後,衛燃索性坐了起來。
“現在是淩晨四點半,法國時間。”
尤裏安說著,索性將他的航空表摸出來遞給了衛燃,“你拿著吧。”
“該給你換藥了”
衛燃扶著床沿挪過去,接過那支沉甸甸的領航表胡亂揣進了兜裏,隨後從對方床下的櫃子裏抽出醫療箱,在騰雲駕霧般的搖晃中,給對方的手腳傷口換了藥。
“維克多,你該去做個軍醫的。”
尤裏安看著傷口包裹的紗布說道,“你不該把生命浪費在轟炸機的機艙裏。”
“這次如果能活下來,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衛燃滿不在乎的說道,他這“出門在外”的,身份都是金屬本子給的,自己哪能做決定?
尤裏安聞言,也就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指了指樓梯的方向說道,“瞭望塔裏的燈似乎滅了”。
“我這就去處理”
衛燃說話間,將醫療箱塞回的櫃子,隨後扶著周圍的東西,在搖晃中走到了樓梯邊,先給腰間拴好繩子,這才攀著梯子一點點的爬了上去。
此時,窗外的雨早就已經停了,但海麵上的霧氣卻並沒有散去,而那些不知道疲倦的海浪,也時不時的衝上小的可憐的甲板,恐嚇著浮標裏的人。
看著自己哈出去的白汽兒,衛燃伸手摘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的油燈,小心的下來之後,在頗為艱難的給它重新加滿煤油,將其點亮並且調整到最大亮度後再次掛在了頭頂的瞭望塔裏。
左右睡不著,而且距離天亮估計也沒有多久了,衛燃索性抱著梯子躲在瞭望塔裏,接著油燈的光芒試圖看清外麵發生了什麽。
隻可惜,他除了能看到之前被他綁在欄杆上的領航員屍體似乎已經被海浪帶走了之外,唯一的發現,也不過是欄杆上落著的那幾隻歇腳的海鳥。
不會又來一次海上求生吧
衛燃在看到那些海鳥的同時不由的咽了口唾沫,隨後摸出酒壺,抿了一口裏麵所剩不多的酒液試圖驅散內心對饑餓的恐懼和生理上的寒意,以及暈船附帶的不適。
等他將這酒壺裏的酒全部喝完,外麵的天色雖然亮了一些,但也僅僅隻是一些而已,不但海麵上的濃霧沒有散去,就連天空中都再次飄起了蒙蒙細雨。好在,海麵終於恢複了平靜,這浮標也終於不再晃得人想吐。
心知這樣的天氣大概率不會有人過來尋找這座很可能已經脫錨的浮標,衛燃索性暫時打開了瞭望塔那兩扇鐵門,讓風對流的同時,順便也帶走浮標裏汙濁的空氣和辛苦積攢的那一絲絲的暖意。
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衛燃走出瞭望塔,驅趕走了那些看著就煩人的海鳥,獨自靠在欄杆上,觀察著被濃霧籠罩的海麵。
可惜,即便他繞著甲板走了一圈,這目光可及的範圍之內除了濃霧便是濃霧,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不僅如此,就連當初綁在梯子上的那個橡皮筏子都不知道被海浪拍到了什麽地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