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銬著重枷跨門檻的時候,被慘叫聲嚇得一個踉蹌,抬眼就看到“病來如山倒”的魏大人。
想來可笑,兩個時辰前,魏大人站著的時候堪比門板,走路生風、自帶遇神殺神的強大氣場;雖然躺倒也是身形賽小山,但是滿臉冷汗打濕了頭發,整個人都仿佛泛著油光,一下老了十幾歲。
“還不給魏大人行禮?!”皂吏抬腿一腳。
沈芩猝不及防撲倒在地,重枷在身,一時沒爬起來,隻能盡量抬頭:“魏大人……”
“蠢貨,還不快過來?!”魏大人一聲吼,眯成縫的眼睛瞬間瞪大。
當場的皂吏渾身一顫,三兩下解了重枷,把沈芩拖到床榻邊。
沈芩也不客氣,翻看眼皮、把脈……一路檢查到粗壯的腳踝,心裏有了論斷。
下午見到時,魏大人有些跛行,血脈不通,不由地眉頭緊縮,粗粗地打量周圍,喃喃自語:“唉,手邊什麽都沒有,這可怎麽辦?”
皂吏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沈芩臉色越難看,皂吏越害怕,魏大人的臉色就越慘白,一時間屋子裏安靜極了。
“說話!”魏大人突然出聲。
沈芩半合著眼瞼計上心來,用力按壓腳踝旁的穴位,邊按邊說:“回魏大人的話,您這病不難治……隻是我……”話音未落就軟軟地倒在地上,“兩天沒吃喝了。”然後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魏大人腳踝疼了一個時辰,掖庭大夫換了三個,疼得想死的心都有,沈芩卻說不難治,一出手腳踝的疼痛就減輕了許多,立刻吼道:“還楞著幹什麽?快去準備吃食!”
一刻鍾以後,沈芩右手拿湯匙舀著熱騰騰的稀粥,左手捏著薄皮大餡十八褶的包子,左一口右一口,越吃越精神。
魏大人也沒閑著,一起大吃大喝。
吃飽幹活兒,沈芩用力按壓了一刻鍾,放下魏大人的右腳踝,輕聲細語:“大人,您這腳踝骨兩日前裂了,這幾日不宜走動,躺著要這樣墊高,還有……”
魏大人心頭一跳,她確實是前天不慎摔倒扭了腳踝,這沈芩實在厲害,挑起一條粗濃的眉毛:“本大人每日巡亭事務繁多,哪能不走動?”
沈芩憂心忡忡:“大人,古人有雲,通則不痛,痛則不通。您兩日前摔倒並未妥善處理,今日才會如此發作。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您不好好調養的話……”故意停頓,讓魏大人有腦補的空間。
“說完!”魏大人大怒。
“天氣漸冷,大人又愛出汗,掖庭陰冷聚集,日子久了難免濕寒侵身,”沈芩注意到魏大人的眉頭抖個不停,刻意加了一句,“隻怕會傷上加傷。”
“怎麽說?”
“我兩手空空,既不能下針,也不能開方,即使開了藥方也不見得能湊齊藥材,”沈芩一臉惋惜,“大人又不能靜養,這腳踝疼痛會反複發作。一次比一次嚴重。”
魏大人的臉色立刻變了:“我會聽你這些混話?”
“是不是混話,過兩日就見分曉,”沈芩一臉無所謂,反正疼的不是自己,“大人,沒有其他事的話,罪女告辭。”雙手一拱,重枷再上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