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吏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魏大人睡了,聽還是不聽?
“粥裏要加什麽嗎?”一名皂吏站出來問。
“不用,熬得略稠一些。”沈芩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些,倦意就撲天蓋地襲卷而來,理智提醒還要考慮地震自救和互救,大腦卻憊懶得隻想一睡了之。
皂吏腳步匆匆地走了。
沈芩靠在矮幾旁,無視擺滿的各種吃食,就這麽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混雜的腳步聲、推搡聲和不知名的響動一股腦地往耳朵裏灌,沈芩突然被人拽著頭發硬拖起來,疼得一激靈,立刻睜眼。
兩名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身著皂吏衣袍,拖著沈芩往外走。
練了多年空手道的她,近乎本能地還手,拳腳剛動就被一名皂吏按住,微不可聞的聲音從耳畔擦過:“別動。”
沈芩猛地意識到,這名皂吏和之前提醒她魏大人病情加重的是同一個人,立刻收了力氣,順勢借著男性皂吏的臂力略微向上,略提雙腳避免受傷。
不出十分鍾,沈芩就被拖進了滿是刑具的地方、綁在十字形木樁上,陰暗潮濕帶著陳腐的血腥味兒直撲鼻翼,一身細密的冷汗傾瀉而下,這裏就是刑庭(也叫刑舍)?
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與“劉郎中”身形麵容有五分相像,背著雙手度步走到沈芩麵前,不言不語,繞著她打量了一圈,言語輕蔑:“沈石鬆是你什麽人?”
沈芩略微牽動嘴角,不卑不亢,眼神裏沒有半分懼色:“家父。”
“啪!”出手一巴掌。
沈芩結痂沒幾日的右臉火辣辣地疼,閉上眼睛,用力地下帶著血味的口水,看這人歇斯底裏的麵孔,多半是為劉郎中報仇來了。
“你竟敢誣陷劉郎中?!”
“啪!”又一記響亮的耳光。
真是不出所料。
沈芩直視著“劉郎中二號”,如果原主沒有自毀容貌,此刻就不是兩個耳光的事情了,醫者仁心,這麽卑劣的兩個人怎麽能當郎中的?!
穿越至今,沈芩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在這雲詭波譎的大鄴,自己的命賤如螻蟻,誰都能踩上一腳。
這樣活著有什麽意思?!
沈芩盤算過了,鍾雲疏自身難保,魏大人身體虛弱還沒清醒,大地震近在眼前……從來都積極樂觀的她,此時此刻“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揮之不去。
都快死了,為何還要忍?!
就在第三記耳光呼嘯而來的瞬間,沈芩屈膝彈腿重重一踹。
一切發生得太快,皂吏們還沒反應過來,“劉郎中二號”發現殺豬般的嚎叫,臉色慘白、大汗淋漓地滿地打滾,活像一條被燙焦的大肉蟲。
“劉醫監!劉醫監!”皂吏們七手八腳地把他扶起來,隻見“劉郎中二號”雙手捂著重要部位,雙腿直打顫,悲憤交加地恨不得把沈芩瞪成篩子。
好半晌,劉醫監才從劇痛中緩過勁來,一聲令下,“來人!先把她的雙腿打斷!我要讓你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個什麽滋味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