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顫栗從沈芩腳底向上直達頭皮,“怎麽會沒人?”
“咚!咚!咚!”踢門聲更響,更急促。
“開門!老子連鬼火都當焰火看,怕個球?!”趙箭受不了這麽鈍刀割肉般的折磨,“讓開,我來!”
“咯啦!”門栓機關彈起。
“吱呀!”厚實的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一個雙頭小身影毫無征兆地衝進來。
“住手!”沈芩大喊出聲,“是毓兒!”
趙箭拉弓的身形幾乎同時歪掉,工匠們手中的工具掉了一地。
“當!”一聲響,箭尖擦著小身影而過,射在大門上。
“你個臭小子!”趙箭一把拽過毓兒,氣得牙根癢癢,“你不要命啦?敢跑到這兒來?!”
又是同時,看門縫的六號後腦勺挨了好幾下,衝出男囚們的包圍,抱著頭滿屋亂躥:“我真沒看見啊!”
“毓兒!馬上回去!”沈芩難得厲聲說話。
毓兒抱著寶貝藤球,堅定地搖了搖頭。
陳娘替他做了好幾身迷你版隔離衣,口罩帽子布靴齊全,就連藤球都有個布口袋裝著,係在他的肩膀上。都是灰白色的布料,現在看背影也像個雙頭小鬼。
“趙大人,把他送下去!”沈芩轉向趙箭,“他剛進門而已,什麽都沒沾上,從小窗那邊下去就可以。”
“可是……”趙箭遲疑又猶豫,“沈姑娘你也說,進入男監必須過了潛伏期才能回去,免得……”把疫病帶到女監。
毓兒一聽他們這麽說,突然掙脫趙箭,直奔隔離房裏。
“你怎麽進來的?”被疫病磨去半條命的花桃,驚叫一聲。
“可是,他還這麽小啊!”沈芩欲哭無淚,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毓兒不是膽大包天,而是天生沒膽。
“不行,”趙箭咬牙切齒地堅持,“女監那麽多人,不能冒險!”
沈芩渾身氣血上湧,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毓兒麵前的,大吼出聲:“你知不知道進來可能會死啊?你就算不知道,總見過其他人死吧?”
毓兒隻是吸了吸鼻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亮的,戴著小小的口罩,衝著沈芩不出聲地笑。
還不知錯?沈芩近乎本能地揚起右手,堪堪停在了毓兒的臉頰邊下不去手,又變成手指著他發抖,最後卻隻吼出:“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毓兒一副“我什麽都沒聽見,但是我找到這裏來了,我厲害吧,快表揚我呀”的樣子,看著特別欠揍。
沈芩放下右手,在庫房裏暴走了兩圈:“趙箭,去找個籠子來,把他關進去!”
“啊?”趙箭怔住了,“這……不太好吧?”
“籠子外麵蒙上布巾,就像個布盒子,可以給他多加一層保護!”沈芩氣得呼呼直喘,惡狠狠地瞪毓兒。
沒想到毓兒繼續不理,反而衝過來緊緊抱住沈芩的胳膊。
沈芩雖然全身上下都換過,可是被他這麽一抱,還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離我遠點!”
“……”毓兒好像聾了似的,根本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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