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路過的人會指指點點,畢竟他這雙瞳色不一的眼睛,自從進入大鄴以後就被視為“不祥”。孩子會非常直白地罵他:“害死父母的瘟鬼。”
所以,年僅十歲的鍾雲疏,經曆過“眼看著高樓起,宴賓客,人去樓空,又宴賓客”的世態炎涼,淪落為街上的乞兒,仗著鋼筋鐵骨,動不動就用拳腳說話。
整日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每天都像獸困一樣,為了吃喝生計而拚命。直到偷了當時還是刑部侍郎的雷霆的荷包,被抓個正著,鍾雲疏無法掙脫,情急之下張嘴就咬。
雷霆是個直截了當的人,說:“怪眼小子,我看中你的才能,你認我為義父吧。”
髒成泥猴的鍾雲疏也很爽快:“打仗不去,其他可以。”
然後,鍾雲疏使出渾身解數,讓雷霆出奇滿意,成為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
這次,鍾雲疏同樣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定要保住掖庭裏的人,官複原職,才能保住更多無辜的人,比如沈芩。
傳信差役帶走的那封信,不是薄薄幾張,而是厚厚幾撂,這麽有分量的價值,不知道能換回什麽……
“鍾大人?”趙箭小心輕喚,生怕惹到他,“沈姑娘還沒醒,要不要叫她起來吃些東西?”
鍾雲疏這才發現,做了一個漫長又無趣的夢,也是關於父母僅存的回憶,而比他早入睡不少時間的沈芩,竟然還沒醒:“趙箭,沈姑娘睡了幾個時辰?”
“回鍾大人的話,已經五個半時辰了。”趙箭很緊張地盯著沈芩。
“沈姑娘,醒醒……”花桃硬撐著要起來,卻隻能幹著急。
“沈姑娘?”鍾雲疏也覺得不太對勁,“先起來吃些東西墊墊。”
沈芩紋絲不動,連個身都沒翻。
隔離房內的幾個人瞬間緊繃,這可怎麽辦?
鍾雲疏迅速起身,一把將沈芩半抱起來,輕輕晃道:“沈姑娘?醒醒!”同時一指探鼻息,一指探頸側。
“鍾大人!”花桃急了,男女受授不親。
鍾雲疏置若罔聞,輕拍著她的臉,湊到耳畔提高了些許音量:“沈芩!起床!”
沈芩還是一動不動,還因為隔離衣漿洗過的關係,慢慢往下滑。
每個人的心都咯噔一下,沈姑娘不會出什麽事吧?
現實卻相當殘酷,就算沈芩出了什麽事情,整個掖庭也找不到一個郎中可以診治。
“大人,別慌,”趙箭隻覺得胸口一陣陣地發悶,額頭不知道怎麽的沁出汗珠,“您想想,自從進掖亭,沈姑娘睡了幾個囫圇覺?估計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沉。”
花桃看看沈芩,又看看趙箭:“趙大人,你怎麽了?”沈芩好歹臉色尚佳,可是趙箭外露的皮膚卻突然白了不少。
趙箭突然脫力,捂著胸口哼哼:“可能是火盆多,口罩太悶熱……咚!!!”
一聲響,趙箭和後背的箭囊重重摔倒在地。
“趙大人!”花桃驚叫。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