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顧不上這些,對著男囚們囑咐道:“等我檢查完畢,你們也可以回去了。”
男囚們一躍而起,麵帶喜色地圍過來,卻被鍾雲疏的冷眼,嚇得退後三步,排好隊等檢查。
把脈、看舌苔……逐一檢查,忙而不亂,一個時辰以後,男囚們領著附送的隔離衣,向鍾雲疏下跪行大禮,也向沈芩深深一揖,逐個順著索道滑下。
從石壁頂走過男監的外牆,再翻到掖庭外牆,消失在沈芩和鍾雲疏的視線裏。
沈芩站在小窗旁,伸了個毫無形象的懶腰,都康複了!堪稱奇跡!
花桃帶著口罩都掩不住的喜色,在庫房裏來來回回地走,從沒覺得清晨的陽光這麽珍貴而美好。
鍾雲疏不得不承認,哪怕沈芩穿著從頭兜到腳的臃腫的隔離衣,看起來還是很纖弱,那日硌手的觸感,直接刻進心裏。
記憶中圓圓的、白嫩得像小包子的小女娃,抽條長大,再也回不去了。
趙箭帶著詭異的笑容,黃雀在後似的看著鍾雲疏,感覺他終於有了些人味兒。
偌大的男監庫房,隻剩下七個人,空蕩蕩的。忙慣了的沈芩,忽然不知道要做什麽,在裏麵兜圈子,實在閑得無聊,走路都繞著八字。
鍾雲疏一把拽住她:“累了這麽多日,能不能好好歇著?”
於是,沈芩又躺床榻上,拿了塊布巾蒙住眼睛,決定睡到自然醒;忽然就想到了一樁事情,又蹭地坐起來。
鍾雲疏、花桃和趙箭剛躺下,就被沈芩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沈姑娘,怎麽了?”花桃誤以為她不舒服。
“男監的那些,你們打算如何處理?”沈芩指了指庫房外。
趙箭一想到男囚區,頭皮都麻了,轉向花桃:“花大人,以往是如何處理的?”
花桃搖頭:“掖庭建成到現在,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鍾雲疏征詢的目光投向沈芩:“你有什麽想法?”
沈芩有原主的記憶,知道大鄴民俗依然是入土為安,火化屍體的可行性很小;可是,就目前來看,火化是最安全的。
以大鄴目前的綜合力理,想把男囚區清理幹淨,又不染上任何疫病,無疑是天方夜譚。
“想到什麽盡管說。”鍾雲疏看出沈芩的猶豫。
“火可以吞噬森林和一切生靈,外邪也可以。”沈芩停頓一下,“最安全可靠、節省人力物力的措施,就是把男囚區燃盡,衝洗以後再重建。”
“什麽?!”趙箭和花桃異口同聲地驚呆,火燒男監?!
“來時路上,我觀察過了,男監石壁堅不可摧,男囚區以木欄為主,木料會吸收空氣中的潮氣,自然也能吸收外邪。”沈芩隨手把輿圖打開,指給他們看。
“永安城身染疫病而死的人呢?”鍾雲疏立刻想到了疫亭下麵有什麽,卻怕再次勾起沈芩的回憶,換了個說法。
“病人及隨身衣物,一起火化。”沈芩說歸說,卻並不抱什麽希望,大鄴的民俗風情要改造到現代社會的程度,隻憑他們幾個人,根本就是癡人做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