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疏自然知道她氣得不輕,輕輕晃了晃她的袖子,藍黑的眼中充滿期待。
沈芩氣得眼神亂飄,冷不丁就和鍾雲疏的撞了個正著,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拒絕承認是被電到了,嗯),然後頭一扭直奔屏風後麵。
雷夫人又驚又怕,緊緊拽著鍾雲疏的衣袖,仿佛溺水瀕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抓住這唯一的希望。
清兒是雷家孫輩第一個女娃兒,生下來就白白嫩嫩可愛得緊,是雷夫人的心尖子;平日就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半夜地震的時候,雷夫人親護著清兒,自己挨了好幾下砸,清兒連根頭發絲都沒傷著。自從永安城傳疫病以來,雷府大門緊閉至今,嚴查進出,可防不勝防,清兒突然就熱了起來。
雷夫人忍不住把鍾雲疏拉到一邊:“雲兒,要說義母這些年對你視如己出,也不敢當;但是義母真是盡心盡力了,沈姑娘真的可靠嗎?”
“她要是不可靠,現在就沒我了,放心吧,”鍾雲疏安慰著,“如果連她都不行,整個永安也沒人可以了。”
雷夫人知道鍾雲疏的性子,聽了這樣一番話,放心許多。
“聽說,您去劉家請人沒,就去求了符回來?”鍾雲疏的眼底閃過一抹肅殺,不知道死活的東西,竟敢把手伸到雷府來。
“義母沒辦法了,沈家藥鋪全都封了,劉家的藥鋪真是……唉……別提了……”雷夫人一想到白日的四處奔波,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我知道人走茶涼,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他們真做得出來是麽?”鍾雲疏冷哼一聲,“別氣了,真氣出好歹來,清兒可怎麽辦?”
“嗯。”雷夫人生生眨回眼淚,又折回屋內,守在屏風的另一邊。
與此同時,沈芩忙著解衣服,扔衣服,散熱,沒有聽診器,就隻能把耳朵聽到小小的胸膛聽心音,聲音又弱又急促,皮膚燙得厲害。
“請準備沐浴水桶,水桶用熱水燙過,不用很大,清兒寶寶夠用就行,備熱水,熟水放涼作冷水,要幹淨柔軟吸水的布巾、更換的小衣服……越多越好!”沈芩看護清兒,有什麽就從屏風後麵提要求。
不得不承認,雷夫人調教的仆傭們用得很順手,不出一刻鍾就把所有的東西備好送來。
沈芩抱著清兒,在熱水浴桶裏快速清洗掉汗漬和粘膩,又用最快的速度,用烘熱的布巾擦幹,換好小衣服,放進薄被裏沒一會兒,熱度就退了。
整個過程,上好的絲繡屏風全程光影直播,雷夫人捂著心口幾次想衝過去,都被鍾雲疏製止,女使們看得目瞪口呆。
大冬天的給清兒洗澡,染上風寒可怎麽才好?!
“鍾大人,所有感染風寒,咳嗽、流鼻涕的人,不得入內!後廚裏挑選做事講究幹淨的、為清兒寶寶準備吃喝用物,戴口罩帽子,按保護性隔離標準操作。”沈芩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
“我這就去安排!”鍾雲疏大概是除沈芩以外,對隔離最了解的人了。
“雷夫人,清兒寶寶的熱度退了,現下醒了,”沈芩有些遲疑,“您要不要過來瞧一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