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又歎氣地掛上,再藏好,忽然覺得頸椎壓力山大。
鍾雲疏沈芩和阿汶達三人,與不熟悉的人總是隔著不少距離,百姓們會向他們微笑,充滿敬意,卻不會輕易靠近。
但是船工們、護衛們、特別是郎中們,受到了百姓們最熱情的款待,美酒開了一壇又一壇,烤全羊很快就被剔得隻剩下幹淨的骨架……
沈芩歎完氣,忽然發現苗兒正在十步距離外注視著她,好像有很多話要的樣子,兩人視線一對上,苗兒就做了一個悄悄話的手勢,轉身跑進了附近的林子裏,每跑幾步就回一下頭。
“我去看看。”沈芩擱下筷子。
“我也去。”鍾雲疏追了出去。
兩人跟進林子裏,看到了不知道何時悄然離開的苗兒全家,曾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聽到他們的腳步,慢慢睜開了眼睛。
原本再平常不過的百姓模樣,完全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他們挺身而立,莊嚴而肅穆的身形。
此時此刻,沈芩再也無法想起他們身染疫病的樣子。
曾祖用特有的平穩語氣道:“今晚你們就離開這裏吧。”
“……”沈芩和鍾雲疏麵麵相覷。
“你們要做很大的事情,已經非常緊迫了。”
“舍棄無用之物,越快離去越好。”
沈芩不由想到了內侍官福德發的雷鳥信,下意識看向鍾雲疏。
鍾雲疏躬身行禮:“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錢公子,我們也會離開,不用擔心。”曾祖笑得慈愛又溫柔。
“各自珍重。”沈芩認真行禮。
苗兒全家整齊地行了大禮,很快就消失在樹林深處。
鍾雲疏拉著沈苣手,大步離開樹林,仿佛兩人隻是一時興起,進林子瞧個新鮮。
半個時辰以後,王雷忽然發現,沈芩鍾雲疏趙箭和阿汶達都不見了蹤影,郎中們還在,船工們和護衛們少了一半,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人呢?
正在這時,主簿拿著一個紙條,塞到王雷手中,比了兩人之間才懂的手勢。
王雷立刻打開紙條,兩眼有些發直:“就此別過,珍重。”
就這麽走啦?!怎麽這麽著急?!
綏城東門外二十裏的官道上,一列馬車隊在響亮的哨聲中急馳,支支火把照亮前路,那些飄搖在夜空中的燈籠也照亮了更遙遠的路。
“駕!”鍾雲疏快馬加鞭騎在最前麵。
“駕!”沈芩緊跟在後麵。
……
離他們很遠的山坡上,苗兒全家向著亮處跳望。
苗兒依偎在曾祖身邊,忽閃著大眼睛:“曾祖,您過,透露機會給族人帶來災禍。”
“是啊,苗兒怕麽?”曾祖嘴上這麽問,眼神卻無比堅定,這一族的性命都是他們救的,等於死過一次,還怕什麽災禍?
“苗兒不怕,”苗兒望著曾祖,眼巴巴的,欲言又止,最後鼓起勇氣,“曾祖,苗兒以後想當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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