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隻瞥了一眼,又帶著職業笑容看向劉望:“三位大人,快請進,別讓陛下等急了。”
三人忽啦啦進去,劉望抬起沉重至極的腿,心神恍惚時絆在了大成殿高高的門檻上,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摔了個五體投地,以及骨頭撞在金磚之上的聲音。
若是在平時,朝堂之上出醜免不了會被百官們取笑一番,可是今日鴉雀無聲,甚至有幾個人直接癱坐在地上,仿佛剛才摔倒的不是劉望。
劉望推開旁人來扶的手,強忍著劇痛,躬身而立:“陛下,微臣大殿失儀,請陛下準許微臣告老還鄉。”這是個苦肉計,賭的是鄴明帝會不會念舊,念著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鄴明帝望著雙手顫抖的劉望,吐出兩個字:“不準。”
劉望立刻跪下了,伴著輕微的骨裂聲,哀哀而奏:“陛下,微臣在太醫院兢兢業業大半輩子,隨軍郎中一做數十年,惠民藥局近十年,從無差錯,連告老還鄉也不能嗎?”
鄴明帝冷哼一聲,笑著問:“誣構上峰、調換賑災草藥、在永安疫病時束手無措、暗中勾結販賣符紙、對鍾大人和沈醫監見死不救……你這樣黑了心肝的也配告老還鄉?理何在啊?”
咣當幾聲,又有兩名文官摔倒在地。
劉望疼得臉色慘白,冷汗直冒,鄴明帝這番話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來人,”鄴明帝垂著眼,“把這三人押入囚車運往大理寺簽字畫押,遊街十日,再按律受罰。”
“陛下,是晉王殿下逼迫微臣做下的,陛下……”劉望在護衛的鉗製之下仍然拚命掙紮,“陛下,微臣無奈啊,陛下……”
“陛下……”
鄴明帝一抬手,護衛們立刻停了腳步。
“雷鳴何在?”
“陛下,微臣在。”雷鳴出粒
“去劉院判家中清點一下,看看劉院判的清流之家,查抄出來的物件比沈石鬆家的多還是少!”鄴明帝隨手扔了一份查抄詔令。
雷鳴淩空接住:“是,陛下!”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經過劉望身旁時,露出一個微笑,他欠了沈芩好幾個人情,能還一個是一個。
劉望栽倒在地,像條裹著衣服的死狗。
大成殿上的眾人,噤若寒蟬。
“眾位愛卿,腹中饑餓否?”鄴明帝向外掃了一眼,“福德啊,傳膳。”
福德應聲而出,不到兩刻鍾,禦膳房的內侍和女使們,提著大食盒,魚貫而入,無視暈倒在地的官員,井然有序地擺放好,行禮後退走。
暈倒的官員麵前空無一物。
沒暈倒、還在強撐的官員們打打開食盒,午膳極簡,兩個窩頭一碟疙瘩菜,還有一碗飄浮著蔥花的大醬湯,在這樣超強的精神壓力之下,很難控製住情緒,神情可謂慘烈。
福德低頭冷笑,好戲才剛剛開場,抬起頭滿臉殷勤:“禦膳房精心準備的午膳,各位大人可還滿意?”
“謝陛下隆恩。”百官齊聲謝道,埋頭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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