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貞娘看他說的慎重,不由得看向姚廷芳,見他一臉思索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問道:“師父此番出行,可是遇上什麽變故?”
從隨心所欲的狂道到恪守戒律的道士楷模,若不是經曆一番變故,黎貞娘是難以相信清和子突然就改誌了。
當然,也存在沒有什麽緣由突然改誌的情況。有的人因為際遇變化,誌向隨著運勢跌宕,自己不知覺間就改了。
像清和子這種以自我意誌為轉移的改誌,多是被動,她沒發覺他被人逼迫的跡象。
姚廷芳看了黎貞娘一眼,卻對清和子道:“弟子見師父此番歸來,情誌不張,似有怏怏悲色。若有弟子能做的事情,您但吩咐便是。”
黎貞娘也附和道:“對呀對呀。弟子倒不是不願意跟著師父食素,我們日常也是以素食為主。隻是師父有難事,做弟子的卻全然不知,就算是人小力薄幫不上什麽忙。您說出來也會痛快些吧。您盡管放心,我等絕不會讓話二傳他人之耳。”
清和子目光柔和地看著二人,笑笑道:“既如此,為師就全了你們的孝心。”
黎貞娘看他看了自己手中的雞一眼,下意識看向姚廷芳,見他沒有看自己,遲疑了下,還是顛顛跑去把雞跟兔子拴在了一起。
黎貞娘不說是無肉不歡之輩,可到手的獵物讓她丟了,她也是會心疼的。
當然,為了吃的而放棄拜師,她也會咬咬牙狠狠心選擇拜師。拜師對她幫助最大,有了師父庇佑,她在村裏行走都多了一層亮光保護色。
清和子看她一眼,搖頭失笑,待二人乖巧坐下後,淡淡吐了一番心聲。
清和子沒有遇到黎貞娘腦袋裏閃過的那些個狗血恩怨情仇,他隻是道殞一個情摯的師兄。
黎貞娘不懂道士的死與死的不同,姚廷芳卻是知道的。
他聽聞是道殞,眸光微沉,看了眼清和子,卻沒發表意見。
道人自然老去,那叫羽化。
被殺,那叫遭劫。
道殞是明知道要死卻不避諱而是甘心赴死。
清和子胸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隻化作一聲歎息道:“你們師伯此生修道勤勉,從未懈怠。吾才智悟性皆不如他,也隻能繼承他此生食素之誌啦。”
黎貞娘看清和子滿身都是傾吐的欲望,卻生生地刹住車了,好像抓住他的肩膀晃著道:“你倒是說呀,說呀。”
姚廷芳聽得心下一動,沉靜地等師父清和子繼續。
清和子沉吟良久,又道:“你二人且回去與家人相商,若是隨我吃素,日後並要修習內家功法。以常體食素,日淺無妨,經年有損經脈。”
啊?!
黎貞娘對這峰回路轉的話,滿是訝然。
清和子掃了她一眼,目光定定落在姚廷芳身上道:“若習內家功夫,束發之年方能成家。”
黎貞娘雙眼放光地問道:“師父,師父,那我是不是練功後,也隻能到二十歲才能成家?”
清和子咳嗽一聲,沒言語。
姚廷芳看她滿眼放光,好似得了什麽寶藏,眼睛不由得微眯了起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