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應著話,笑問道:“沒看到爹,爹去哪了?”
肖氏道:“去尋你幾個伯,一塊兒去族長家,估計要大半夜才能回來。”
貞娘看她解了圍裙掛在灶屋門口的木撅子上,笑著進灶屋把油燈吹了,送她出了門。
“來,跟阿姐說說,今天都幹了啥?”貞娘拉著阿春和阿秋坐在院子裏的長條凳上,看著月掛柳梢,漫不經心地問道。
阿春和阿秋各自掰著手指頭數了這一天都幹了啥,吃了啥,跟誰玩了。
貞娘心不在焉地聽著,卻也都聽進去了。
這倆小的一天都沒出院子,不是吃柿子,就是幫著撿柿子,幹些零零碎碎力所能及的活。
貞娘誇了兩人真能幹,又循循善誘地問道:“今天爹和娘沒有吵架吧?”
阿春和阿秋在這方麵都不是特別敏感的孩子,都搖頭說沒有。
貞娘又問道:“今天都哪幾個伯來了咱家?”
阿春和阿秋各說了幾個,有來送柿子的,有來尋黎定山說話的。
她又重點問了幾個來找他爹說話的,兩小的又沒聽就搖了頭。
冷眼旁觀看著爹娘折騰,貞娘還不至於真那麽狠心。
她也是極想家裏能賺到第一桶金的。
可若是搶得太厲害,自家掙不到錢和話語權,那不如避開別人的鋒芒。
但是,她也要明確一下族裏的態度。
若是態度還可以,那豆腐乳這些後續的事兒,她願意和族裏人一起幹。若是族裏太過分,她就在族裏挑幾家,拉著姚家一起幹。
貞娘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拿不到第一手信息,要猜測,要賭。
真是一點兒也不痛快。
這一夜黎定山和肖氏都回來的比較晚,三個孩子都睡得迷迷糊糊,他們兩口子才回來。
翌日一大早,黎定山背著石磨和豆子,帶著貞娘、姚廷芳還有滿是哈欠的阿春和阿秋去了清和子處。
路上,黎定山把村裏頭的決定同貞娘和姚廷芳說了。
清溝黎的人也不是全然沒成算的。
他們是打算柿餅先攏在村裏頭做個一兩年,趟出路子了,再教外人。
這個外人就是嫁村裏頭婦人的娘家,還有嫁出去的姑娘們。
清和子他們師徒三人吃的糧食和用的柴有村裏頭合夥出,菜蔬由貞娘家和姚廷芳家出。
等日後放開了,別村的人來學,除了清溝黎這些,就是誰家學誰家給糧食。一年不要多糧食給五斤,幹柴十擔。
磨盤的話,村裏打算給清和子打一大一小兩個。
另外就是兩人拜師的時間要定個日子,姚廷芳家裏隻有寡母,他族叔前幾日剛押了一車子藥材去了信州,就隻能黎定山出麵了。
姚廷芳見村裏頭安排的十分合宜,看了眼貞娘,點頭道:“我叔叔不在家,都聽山叔的。”
黎定山嘿嘿一笑道:“你們倆跟著師父要好生學本領,學了本領也別忘了村裏人。”
貞娘想的最壞的局麵沒出現,她心裏鬆了一口氣,問道:“村裏打算怎麽做柿餅?”
黎定山想了下道:“捏餅之前都在自己家,出霜就在祠堂那邊。”
她爹這麽答也不算錯,隻是她想問的是利益分配。
時人重視鄉土和宗族,隻要利益分配得當,走華西村那種模式其實很好。
隻是話事人不是自家,貞娘不免有些躊躇。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