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嘴上這樣,放下桌下的左手卻不太甘心地攥著拳頭。他的眼神也有些飄忽,時不時的還要喘上幾口粗氣。
如果有哪個熟悉他的人在場,那肯定能一眼看出來:他在努力壓著火氣。
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些,便是他反複默念著的話。
盡管有成就,鏡報也還在萌芽期。在這個時候,實在不宜輕易樹擔若是依著蕭靖自己的性子,一定要幹倒韓先生背後的東家殺一儆百;不別的,光是他的那些惡行,就足夠讓人把他放到報紙上曝曝光、出出名了。
可是,如果真的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最後有人通過種種渠道動用了官府的勢力,那鏡報一定會舉步維艱,甚至有可能毀於一旦。不要忘了,蕭靖曾經無數次提到過,現在的鏡報不過是一隻隨時可以被碾死的螞蟻而已。
兩相取舍,他也隻能選擇先放別人一馬。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報社沒人受傷、事情還沒鬧大的基礎上。如果雅、遠、邵寧、潘飛宇在這些無聊的騷擾中有什麽損傷,那蕭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和對方不死不休。
“蕭公子果然大人有大量。”韓先生喜道:“既如此,在下就這樣回複東家了。像公子這樣出類拔萃的年輕人,東家想必也有心結交,到時韓某可為二位引薦。”
蕭靖淡然道:“那便有勞了。在下有些困乏,先生若無其它事就請回吧,以後見麵時再聊便是。”
韓先生麵露難色,道:“若事情,倒是還有一件,公子請隨我來。”
既已達成和解,蕭靖也不好再甩臉色給人家看。他緩步跟著韓先生走出了院子,兩人一起站到了禮盒的前麵。
“東家吩咐過了,這些禮物無論如何也要讓蕭公子收下。”韓先生看了看蕭靖的眼色,聲道:“公子若是不收,韓某可不好交差……”
罷,他打開了禮盒的蓋子。盡管已擦黑,蕭靖還是借著不那麽充足的光線看到了盒子裏裝的東西。
一片白花花的,全是銀子?不對,還有玉石首飾!
韓先生似乎對蕭靖的反應很滿意。他稍稍揚起頭道:“這些是東家的一點心意,還請公子笑納。”
嗯,隻從禮物來看,這個道歉確實挺有誠意的。這一箱東西的價值,隻怕有近千兩銀子了吧?
蕭靖隨便抓出了一錠銀子,拿在手裏顛吝,又揣進了懷裏。
韓先生對挑擔的壤:“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東西抬進去?”
那人應了一聲便要往裏走,誰知蕭靖忽然攔住了他,笑道:“不必麻煩了。”
韓先生頓時急道:“公子,這……”
蕭靖擺了擺手,悠然道:“我拿的這錠銀子就當是賠償吧,我要修門、刷牆、修整院子,再給受了驚嚇的家裏人買點玩意。至於剩下的嘛……”
他嘿嘿一笑,道:“報社從不白拿人家的錢。你的東家若有錢沒處花,就拿到招商會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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