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著踱了幾步，道：“你去告訴鴻瀚，等秦丫頭養好病就不要再管她了。她愛幹什麽就幹什麽，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就他還擔心別人呢？真是笑話！秦丫頭的年紀雖然，卻比他有分寸多了……”
這回，夏管家是死也不敢接話了。
跟老太爺聊的其中一個主題就是聽他數落兒子，夏管家再不願意聽也得捱著。
把夏家帶到今這個地步，夏鴻瀚也確實不太成器。不過，這事來還要怪老爺子：誰讓他隻生了這麽一個兒子呢？
“至於雪兒……”夏老太爺歎了口氣道：“一切照舊吧。哎，她的容貌像極了穎兒，性格卻……”
到“穎兒”這個名字，他的眼裏閃起了淚花。
十多年前的一幕幕衝進了腦海，憤恨與痛苦的情緒又一次塞滿了他的心房。是，這麽長的時間足夠讓拳忘很多事，可親生女兒的死與家族的沒落又豈能輕易釋懷？
“明就是正日子了，爹一定去看你……”
夏老太爺攥緊了拳頭，口中不斷喃喃自語著。
兩人又在閣樓上站了一會，就一前一後地走上了樓梯。看著夏管家那張欲言又止的臉，夏老太爺忽然笑了：“怎麽，你覺得老夫不應該去看穎兒麽？”
沒等夏管家開口，他便冷笑道：“這底下哪有爹不能看女兒的道理？明日，老夫會輕車簡從地去，這可給足了某些人麵子，他們千萬不要不識抬舉。”
那笑容極其冷峻，隱約還帶著幾分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夏管家待他臉上的寒意消散，才戰戰兢兢地道：“太老爺，那臨州……”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就當報紙從來沒提過這事。”夏老太爺隨便一擺手：“年輕人愛折騰，我們可不能跟著亂了方寸。叫鴻瀚去處理吧，他要是連這件事都做不好，那夏家也沒什麽盼頭了。”
一主一仆順著樓梯往下走，空蕩蕩的閣樓裏回蕩著老人響亮的聲音：“老夏啊，人老了難免有點嘮叨，你可別怪老夫話多……”
從夏家別院到浦化鎮的路不算遠，可蕭靖還是在車上做了個白日夢。
夢裏，有個長得像聖誕老饒白胡子老爺爺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直看得他的心裏有些發毛。他向對方提了無數問題，可人家什麽都不，也不知道對他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
車身一震，他醒過來了。
告別了送到門口的蓮兒，蕭靖舉步走進了院子。院裏一片冷清，而堂屋裏多了兩張生麵孔。
“有客人麽？雅，這兩位是？”剛睡醒的蕭靖強打精神邁進屋裏，還等董雅介紹呢，他就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隨即驚奇又驚喜地“咦”了一聲。
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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