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鏡報如約發售了。
身為老報友的李狗兒和趙三哥一起從附近的某家雜貨鋪裏買到了兩份鏡報。
隨著印刷量的擴大,鏡報的分銷點已遍布全城。人們再不用跑到幾條街以外的店鋪去買報紙,因為無論你住在城裏的哪一個角落,你都能在離家不遠處找到賣報的地方。
當然,以往報紙發售時那種門庭若市的景象也不見了,可報紙的銷量又提高了近兩成。
李狗兒嘴裏叼著個燒餅,舉著報紙的姿勢也很老道。
原本吊兒郎當的他在讀過臨州的那期報道後已洗心革麵了。因為之前正經讀過書,所以他決定再把學業撿起來,從童生做起。要是能考個功名,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不過,雖然決意當個正經人,可有些毛病不是該就能改的。比如,他走路的架勢仍然很像個街頭的混混,一點都不像讀書人。
“竟然在如此重要的位置登了和親的事。”李狗兒咬了口燒餅,嘀咕道:“縣主都走了,這幹甚?還怕人丟得不夠麽?”
作為老報友,他一眼就從報紙的排版看出了報社對這篇文章的重視。因為之前臨州的那篇報道讓他感觸很深,所以他是堅決的主戰派,隻恨不得親自提刀上馬奔赴疆場讓胡人血債血償。
“聽送走的娘子是夏家的閨女。”趙三哥慨歎道:“可惜,把一塊豔冠群芳的傾世美玉當做石頭送給了胡人。”
李狗兒沒答話。他專注地讀著報紙,到後來還讀出了聲:
“北胡與我大瑞曾為敵國。既然經過和親兩國就是‘兄弟之邦’,那我們有理由去了解這位‘兄弟’,以及我們和‘兄弟’之間的故事。
北胡是個粗獷豪邁的部族。草原上惡劣的氣候和生活環境鑄就了他們堅毅的性格,也把北胡人變成了生的戰士。不論在哪個部落,他們的孩子從四、五歲就開始學騎馬,彼時我們的孩子還在父母的懷抱中撒嬌。
論勇武,北胡的女人也不輸給男人。隻要跨上馬,她們也是能開硬弓、能連夜奔襲敵國的優秀戰士。
有人做過調查:全盛時的北胡,各部的控弦之士有六十餘萬。如今,王庭能調動的人馬隻怕也不下五十萬。
而大瑞則愛好和平,以教化布恩德於宇內,非是居馬上治下者。
北胡無數次南下劫掠,皆因偶遇凍餒,又不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勿以惡而為之”的道理,才貿然犯險,致使下生靈塗炭。這次廣靈縣主遠嫁大漠,定能將我中原之倫常教化、忠孝節義遠播於蠻荒北疆,使北胡服王化、懂禮儀,對侵略行為慚愧無地,對我大瑞感激涕零。
今後,無論是北胡的哪一部再遇上白災,想必都能強自忍耐,不會再南犯我大瑞的邊境。
世人時常提及長樂公主和親慘死一事,以此謂和親不可取。可長樂公主之不幸是遇人不淑,非和親之罪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