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仲夏,北胡大舉南侵。
大瑞的群臣中是有不少怯戰者和主和派,但無論立場如何,能站在廟堂之上的人都不是傻子,朝廷也有著自己的情報係統,是以眾人一早就知道戰爭已悄然臨近。
再,胡人南下一般都會選擇水草豐美,戰馬膘肥體壯的季節。有了這些經驗,誰還不知道要打仗了?
幾個月來,大瑞在暗地裏做了一定的籌劃。北方的守備得到了加強,邊軍亦枕戈待旦地準備迎接戰爭的到來。
然而在開戰後,所有的高官顯貴都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們還是低估了戰爭的強度。
北胡這次是傾巢而出,南下的騎兵近五十萬之眾!
大瑞的邊軍固然悍勇,但二十多萬人分散在漫長的邊境線上,也隻能保證重要的關隘與州府不失;其它那些隻有據點駐守或者因為鮮為人知幹脆沒人防守的偏僻路,就成了北胡人絕佳的突破口。
一時間,整個北境處處漏風,成千上萬的胡人越過防禦突入了大瑞的縱深地帶。不少地方在敵饒突襲下失陷,其中甚至包括人口眾多的大城大邑。
北胡人以輕騎兵為主,欠缺攻城能力。因此,他們並不會在堅城之下戀戰。
如果突襲未果,北胡騎兵會立即遊蕩到別處,尋找下一個目標。大瑞的援軍隻能疲於奔命,等趕到求救的地方,往往連個胡饒影子都看不到了。
又或者,北胡人會采取圍而不攻之策,派大股騎兵向各處穿插,主動搜尋並消滅還在路上的援軍。
戰爭爆發後的半個月,整個北方就已一片糜爛,告急文書如雪片般飛向了京城。
夏府。
一個精美的茶杯被人狠狠摔到地上,落得了一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直到夏晗雪使了個眼色,一旁戰戰兢兢的下人才過來掃走了滿地的瓷片。
“這些人都是豬嗎?”氣憤難平的蕭靖幾乎是咆哮著道:“我一早就請嶽丈幫忙上報了我掌握的情況,還冒著風險在報上刊出了北方的種種異動,就是想給朝中的大人們提個醒,結果……他們居然認為這次的戰爭還是往年那種不疼不癢的熱身!”
也難怪他生氣。
陸珊珊在幾個月前就送來了關於王庭動向的消息,希望他能找機會警醒大瑞人早做準備,效仿當年“弦高犒師”故事,讓陸衝知難而退,不要輕啟戰端。
結果,事情搞砸了。
蕭靖覺得非常奇怪:為什麽他們認識到了問題,卻無緣無故地看低了局麵的嚴重性?莫非,這中間有什麽隱情?
咳,眼下也顧不上這些了。
心中不安的蕭靖在廳堂裏走了十幾個來回。一炷香後的某個瞬間,他才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牢牢地站住了。
我能做的事,隻剩下一件了!
轉回頭望著滿懷關切的妻子,愧疚與溫柔同時湧上了他的臉頰。
成婚三年,兩人勉強能算“老夫老妻”了。熟知丈夫脾性的夏晗雪馬上就讀出了他眼中的遲疑,道:“夫君有話,但講無妨。你我夫妻一體,不論何事,妾身都應為您分擔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