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眯著眼,饒有興味地望著他道:“哦,計將安出?”
潘飛宇微笑道:“王爺是位善人,這一點遠近皆知。”
幕僚們點頭應和,心裏卻十分鄙夷:這種正確的廢話還用你?
潘飛宇繼續道:“善人之名是如何來的?自然是經常修橋補路、扶危濟困才積下的好名聲。可這些事哪一件不要花錢?就算王爺再仗義疏財,手裏的錢財也不是無窮無盡吧?”
聽到這話,在場的多數人都陷入了沉思。
潘飛宇掃視了一圈,正色道:“既然連蕭靖都在大肆吹捧王爺,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借著這個勢頭度過難關。王爺做善事花了多少錢,外人隻能猜測,真正的數字隻有府裏的少數人才知道……這樣的話,我們便把花銷得大一些,隻要聽上去符合常理就好。
另外,依附王爺的世家大族、豪商巨賈應該也做過些好事,不妨將這些全算在王爺的頭上。蕭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把一切來龍去脈都查清楚……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讓更多人知道王爺的善行,也能讓大家明白:王爺為了做好事幾乎已散盡家財,很難再拿出大筆的錢財來了。
蕭靖不就是想要王爺出一筆巨款嗎?到時候,您再做出為難卻又堅定的樣子拿出筆錢來……不需要多少,隻要讓下人覺得您已盡力就是。如此,不僅封住了那些想看熱鬧的饒嘴,又能舉重若輕地贏得巨大的人望……請王爺決斷。”
潘飛宇很是自信的侃侃而談——就好像他的不是謊言,而是理所當然的事實。
旁邊的幕僚終於琢磨出了味道。
“王爺,此計堪稱一舉兩得,甚妙啊!”
“如此一來,王爺愛民如子、安貧樂道的形象也建立起來了……潘社長果然大才!”
年輕一些的幾個幕僚望向潘飛宇的眼光多了些敬重。
這人看著比我等還不少,沒想到還真的有幾分本領!
麵對讚譽,潘飛宇表現得非常平靜。
他深知《早報》沒有能力獨自扳回來勢洶洶的輿論,所以才出了這麽個可以及時止損又能有所收獲的法子。
隻要最後出的錢相對王爺的家底來是九牛一毛,那他應該能夠接受吧?
一旦出現無法挽回的事態,應當第一時間止損——這也是蕭靖教他的。
與潘飛宇等饒神色各異不同,年長些的幕僚都是老神在在地捋著胡須,站在一旁不置一詞。
年輕人,還是嫩了些!
果然,趙王聽到對策後的反應沒有達到潘飛宇的預期。思索片刻後,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潘社長的確才智過人,一出手便解了本王的難題,殊為難得……卻不知其他各位先生有何方略?”
他這話得很巧妙,一方麵誇獎了出謀劃策的潘飛宇,另一方麵也在考校那些沒有發言的人,似是在對屍位素餐的幕僚表達了不滿。
可是,潘飛宇卻從頭頂涼到了腳心:
這樣的應對,他都不能滿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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