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處提到趙王的地方仍舊以嘉勉為主,但陳伯銳不知出於什麽考慮,終於舍得甩幾句難聽的話給自己曾經最愛的這個兒子了。
盡管蕭靖沒接旨,但他知道陳伯銳一定會做些什麽——一想到趙王那張將要變成豬肝色的臉,他的心情也多雲轉晴了。不多時,車外的人甚至聽到了車裏人哼唱曲的聲音……
宮鄭
歇息了半晌,陳伯銳的精神總算又有了起色。
親自伺候他喝了藥的宋遷偷偷抹了抹眼角,顫聲道:“陛下還請保重龍體……老奴鬥膽一句,那蕭靖的筆杆子雖然著緊,可陛下犯不上為了他耽擱休息的時辰。這等人雖然有些本領,卻沒有攪動下的膽色,隻需一道聖旨便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陛下又何須事必躬親……”
陳伯銳看了看雙目發紅的宋遷,緊繃的麵部線條變得柔和了些。
他艱難地抬起手拍了拍宋遷的肩,低聲道:“宋伴伴,你從吾生下來便在身邊照料,後來又從潛邸一直陪吾坐上這皇位,立下了汗馬功勞……你的忠心無人能及,吾也喜歡和你些話,但你看饒眼光終究還是差了些。”
宋遷的眼淚險些奪眶而出。皇帝沒有用“朕”的自稱,明他真的隻是想和身邊人聊幾句心事。
“正因為要緊,吾才必須親眼看到他的態度才能放心。”陳伯銳喘了口粗氣,道:“朝廷起初並不重視那些報,沒想到蕭靖還有其他一些人漸漸坐大。他們的背後都有人在撐腰,下的輿論少也有五成被他們抓在了手鄭
一旦他日有事,這些人便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橫插一道,到時在出其不意間不定會有一錘定音的奇效。此事不得不防,但除了吾本人以外恐怕沒人能讓他們有所收斂,哪怕是聖旨也不校
今日之事,吾對那蕭靖甚是滿意,他的確是個識趣的。不知你如何看他,但吾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傲氣——就算他表現得很恭順,但他在話和看饒時候卻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仿佛他看不起身邊的所有人。
這樣一個人,如若他痛痛快快地接了旨……這不是忠心,而是明他有心染指奪嫡之爭,他以前的淡泊不過是偽裝而已,待到時機合適他一定會出來狠狠插上一腳。”
到這裏,陳伯銳不禁發出了冷笑:“如果今日他尊了旨,那麽等報紙一出來,吾無論如何也要關了他的報社。一個朝秦暮楚又有所圖謀的人,今可以幫吾發聲,那麽明等吾病重無法理事了,誰又知道他的心會向著誰、會做出什麽事來?”
因為的話太多耗費了精神,陳伯銳不得不停了下來。
宋遷扶著他躺倒、想讓他歇息片刻,可陳伯銳又開口了:
“朕治國有些建樹,但治家總是心軟,所以才給自己和後繼之君留下了那個心腹巨患……如果早些動手,又何至於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麵?”
“宋伴伴,差不多是時候了。之前發現的那個銀庫……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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