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殺不殺，先禮後兵

待皇上進了承乾殿，臣子們才按照文武次列，魚貫而入。 按照述事順序，丞相和尚書們，分別對自己手上的公務發表了己見。 輪到禮部尚書時，這是個五十歲出頭的官員。 他顫顫巍巍出列，躬身詢問皇上：“陛下，前幾日大雪，禮部安排在城東、城南開棚施粥，救濟窮人， 但有不少乞丐，輪流結伴滋事，他們在外威脅別的來要粥的百姓，將粥全部拿回去自己分了。 這種事，臣已派隨行禁衛多次製止，但屢禁不止，臣私以為，或許要重罰，才能杜絕這一現象，陛下意見如何？” 顧熠寒冷眸裏，閃爍著不滿的光澤。 他低聲慢說，姿態慵懶睥睨：“像這些不聽話的乞丐流民，竟敢抱團滋事，那還等什麽？ 殺一儆百，以儆效尤。讓一個付出慘烈的代價，剩下的誰還敢效仿他？” 顧熠寒話音剛落，懷中的小家夥就動了動。 發出一聲類似貓兒叫的哼唧。 緊接著，小公主長長的眼睫陡然掀開。 露出一雙極其澄澈琉璃的眼眸，目光裏還帶著剛剛睡醒的困倦。 小家夥揉了揉眼，糯糯問：“爹爹，殺什麽吖？” 顧熠寒急忙抱緊她，輕輕哄道：“諾諾睡醒了？不殺不殺，爹爹跟尚書伯伯開玩笑呢。” 他看向禮部尚書，眼神示意：“對此事，你再多派一點人手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務必和平解決此事！” 小公主顧諾兒，自從記事起，就對顧熠寒“嚴加看管”。 什麽生殺予奪的事，小家夥隻要聽到了，都會按著自家爹爹的手。 然後撲扇著大眼睛，聲音稚嫩軟糯：“爹爹，不殺不殺。” 到如今，小公主已經製止了暴君陛下，多次濫殺無辜的事件了。 所以，現在當著小公主的麵，顧熠寒很是注意。 禮部尚書聽言，卻有些苦惱。 他再一次躬身稟奏：“可是陛下，那些乞丐並不講理，他們搶粥成性，如若不施以小小教訓，恐怕會造成大亂！” 顧熠寒悄悄指了指懷中的小人兒，瞪眼看著禮部尚書。 然而此時，小公主顧諾兒卻聽聞聲音。 兩隻小手扒住桌沿，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看著下頭的禮部尚書大臣。 她糯糯問道：“尚書伯伯，什麽事吖。” 小公主詢問，禮部尚書連忙將事情又講了一遍。 顧諾兒撲扇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聽完，仰頭看向顧熠寒。 “爹爹，那些乞丐們，也隻是想要吃的，罪不至死。不如，把那些做壞事的乞丐們，抓起來， 讓他們在監督下，去施粥，發不完、偷吃，就懲罰他們，不給他們發糧食！” 她用軟軟白白的小手，握住顧熠寒一根手指頭。 小奶音軟軟糯糯：“不殺不殺，先禮後兵。” 這是她前幾天，在顧熠寒禦書房裏聽來的詞。 小家夥隻聽了一耳朵，竟然就學會了！ 禮部尚書聽言，眼中一亮：“小公主這個辦法極好！既給了乞丐們活幹，不讓他們無所事事、到處挑釁， 同時也保證了其餘百姓們的溫飽，臣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