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

葉丞相拱手道：“經調查，時疫真正從劍江下遊那一片的村落開始擴散蔓延。 村落裏的人，時常來往京城討生活，所以京城裏出現相同症狀的人，多半是與他們接觸過。” 張禦史快速接道：“為今之計，是將源頭先控製住。太醫院已經在加急研究藥方，但目前時疫從感染到病發然後致死，速度太快了，恐怕百姓們等不了太久。” 一位內閣老臣沉吟著說：“陛下，自古以來，對付疫病的辦法，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臣建議，將那些疫病源頭的村落，封鎖並焚燒，從而阻斷源源不絕的傳染。 剩下染病的人，集中關在一起，重點在於封禁他們，而不在於治療。” 顧熠寒麵色深沉，他沒說話，張禦史就已經直言反駁。 “劉閣老，這話說的十分殘忍！您可知，光是寧安村，染上疫病的就有三百二十餘人。以寧安村為中心，四周密集地坐落著十四個村子。 粗略估算，染病的人多達千人。這些百姓，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命！更別說那些沒有得病的人了。一把火縱能燒死疫病，但枉死的人怎麽辦？ 又或者，那些感染了疫病的人，他們原本也是有機會被治好的！” 劉閣老冷哼一聲，鷹目灼灼。 “張禦史，你說的輕巧。一個人的命是命，京城裏十幾萬人民，就不算性命了？一旦不製止，事態繼續惡化，到時候危及你我，甚至是聖上，才悔之晚矣！” 張禦史甩袖：“我絕不同意以這種殘忍的方式來解決時疫，我讀的是聖賢書，書裏隻教我如何治世為民，沒說讓我送他們去死！” 他看向顧熠寒，雙手高舉過頭頂。 “陛下，臣願意自請帶兵，去寧安村把守，除了為他們分配草藥以外，臣會監督，不讓那些村子裏的人隨意外出，如此能減少疫病的擴散。” 劉閣老嗬笑：“張禦史，你一個人不怕死，那些將士就不怕？何況，誰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你借兵。” 張大人有一瞬間的語塞。 “帶末將的兵去吧。”這時，一直神色凝重，沒有開口的白毅突然說道。 眾人靜了下來，紛紛朝他看去。 白毅麵色肅穆，他拱手道：“白家軍本就為皇上出生入死、征戰沙場，將士們的職責，是護衛國土、守佑百姓。現在這種時候，我們挺身而出，義不容辭。” 顧熠寒神情看不出喜怒，語氣平靜：“白毅，你可想好了，那地方，堪比龍潭虎穴，時疫橫行，染上即死。” 目前，一個成功被治愈的例子也沒有。 白毅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末將想好了，末將會與張禦史一起出發，前往寧安村。將士，輕易不言生死，更不懼死！” 顧熠寒豁然起身：“好，來人，擬旨！賜白毅將軍為鎮邪大將，與張禦史同前往寧安村。賜朕的玉令，見令如朕親臨，膽敢有人不服從白將軍的調令，允許先斬後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