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大年豬被翻倒在地，還喘著粗氣，四肢時不時的抽搐一下，趙九嬸過去端走它前麵的瓜盆。
瓜盆裏是熱氣騰騰的一盆豬血，早在年豬被拖出來時，她就在瓜盆裏倒上了一碗熱水，加了一勺鹽。
等白刀子進紅刀子抽出來時，她及時將瓜盆遞過去接了豬血。
現在將這一盆熱氣騰騰的豬血端開去，等放涼就會凝結成塊。
豬不剝皮的話，刮豬毛是大活。
大木桶提前準備好，一般為免漏水，都會先送到河裏去浸上一兩天，等殺豬前再去扛回來。
趙九他們將大年豬抬進桶裏，就去廚房將一早就燒好的開水，一桶一桶的提出來，淋在大桶裏的年豬身上，中間還得拉動一下豬，讓它壓著的那一麵也能燙著。
開水堪堪蓋住年豬腹時，拿上卷了背的鐵片，對著年豬就是一通刮。
水一定要燙，不然豬毛不好刮。
一般豬背的最毛比較好刮，豬肚子因為軟就更需要手法了，而豬頭和豬腳可難了，尤其豬頭。
總之這個過程是最費手腳功夫和時間的。
少也得三刻鍾，多可能超過一個時辰。
差不多了，就將豬抬出大木桶，用長高凳架起一副梯子，將豬放梯子上吊著。
提前備好的稻草點燃，將豬背、肚、腿、肘大概過一遍，豬腳和豬頭就細致一點燒燒。
到這裏，除豬毛才算真正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開膛破肚，這個活最少得兩個人，還得是有勁的。
切開來的半邊豬接住了，抬到案子上。
一般農家是沒有那種大肉案的，都是取一塊門板子下來，用兩條長凳一架，就成了肉案。
“嘔，好臭！”
怕殺豬場麵被嚇到的趙至軒被放了出來，看著熱氣騰騰的肉，忍不住湊近了來看，還伸手悄悄摸了摸呢，隻覺得溫溫軟軟的，嗯，還油膩膩的，他歡喜得很，享受的用力深吸一口氣，結果被衝著退開老遠，還誇張的彎了腰作勢要吐。
他娘李翠過來將他拎走，好氣又好笑的道，“你怎麽不撲上去生啃一口？”
“這麽大一個，我哪裏啃得動。”過一年大一歲的趙至軒說話雖然還不圓潤，但是已經算流利了。
“你還真想啃啊？”李翠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嘿嘿嘿。”趙至軒咧著嘴嘿嘿笑，然後秒變驚恐。
因為，他看到了他爺爺從豬身上取了個東西出來，仰頭就喝……
“爺爺，你是餓了嗎？那也不能生吃肉肉啊。”
“軒寶，你不懂，爺爺吃的……嘶，是苦膽。”
趙九呲著一口綠牙對他解釋，其間還沒控製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啊啊，好苦啊。”趙至軒隔老遠都聞到了趙九嘴裏的苦味，捏著小鼻子連連後退。
突然發現他爺爺好恐怖啊，而且為什麽會喜歡吃這種苦的東西？
見他後退，趙九隻笑一下，又轉身去驚著解豬了。
以至於沒有告訴趙至軒，吃豬苦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說豬苦膽吃了好，清熱解毒還清肝明目，一般誰家殺豬，家裏最當年的勞動力都是要趁著熱乎勁，現吃豬苦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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