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青最早冷靜下來。他微一抬臂暫且阻止了其他人暗中偷襲的打算,當先問道:“你要說什麽?”
少年卻低笑了一聲;但那笑聲中既沒有諷刺也沒有憤怒,隻像是一縷清淡的秋風倏然間拂過了。他說道:“我不想殺你們。”
衛亮想起剛才的場景,臉上掠過一絲暴戾,冷笑道:“恐怕你現在也沒有這個本事了!”
少年沒有生氣,隻道:“我情況是很不好,但要在這裏殺了你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衛亮下意識想諷刺過去,但聽著少年那淡淡的聲音,不知為何就說不出口了。陷入沉默的也不隻是他。片刻後,俞長青再度開口:“所以?”
少年道:“其實我與你們有相同的敵人,我是被承淵陷害的。”
俞長青頓了頓,道:“閣下是在拿我們尋開心嗎?” 恐怕任誰聽到有人說他是被他自己陷害的,都難免會覺得怪異。
少年神情略顯疲憊,搖頭道:“這句話也同樣是我要說的。各位門路頗廣,難道真的從未聽聞過我與承淵的傳聞嗎?我根本不是承淵。你們真的要拚著同歸於盡,最後卻向一個無關之人‘報仇’麽?”
眾人對視一眼,神色各異。
“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俞長青正色道:“我們兄弟與承淵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可能僅憑閣下一麵之辭就冒此大險。所以,閣下可有證據?”
證據?如果有任何值得信服的證據,他又怎會被人追殺這麽久?
少年微微苦笑。
在俞長青等人的注視之下,他竟忽然放開了裴舟這個唯一的籌碼,後退數步再站定,靜靜道:“這就是證據。”
空氣驀地一靜,俞長青等人轉瞬反應過來,立刻趕去裴舟身邊檢查,才不得不承認少年居然真的沒有動任何手腳。
“你……”裴舟神色複雜,顯然正在報仇與相信之間不斷掙紮。半晌他長長舒出一口氣,眼神逐漸放緩,低聲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此前確實聽……”
叱!
毫無征兆地,裴舟五人驟然暴起——連一個眼神交流也不必地,他們已再次向怔神中的少年悍然殺去!
劍氣幾乎一瞬間就逼至了眉心!少年緊抿著唇,身形急速後掠,卻來不及用刀,隻單手豎掌護在身前——
周圍空間依稀有片刻的凝滯;裴舟等人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卻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攻勢正在被某種無形而詭秘的力量消弭!
是了,這就是他的規則之力!
果然神異非常,隻不過連這種層次的底牌也已被人試探地差不多了——裴舟等人心中不無興奮地想到。
最初承淵祭出規則之力時,這種玄深至極的力量使用方式確實唬住了相當一部分修行者。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開始意識到承淵的這種力量對有生命的活物根本起不到真正的威脅,而承淵似乎也隻會用規則之力自保,而難以做出致命攻擊。
更重要的是,每當承淵不得不耗費心神使用規則之力的時候,往往就說明他真的沒有其他退路了。
想到這一點,裴舟等人望向少年的眼神愈發熾熱;至於不久之前被對方饒過性命的事實,則早已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少年手捂肋下勉強站著,刺目的鮮血順著指縫成串滴落,一滴滴淹沒於塵土之中。
“婦人之仁。”
一道冷然的聲音驀地打斷了空氣的寂靜,“你是不是承淵,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重要。那隻是隨便一個殺你的理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