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頭有的絲坊連十兩銀子都賺不到。
別以為會繅絲就是能掙錢。
這掙錢和掙錢可不一樣。
他們這種手藝那都是野路子,偷藝加上自己瞎琢磨出來的,裏麵的很多門門道道其實都不是很懂,尤其是師傅的冷盆繅絲法,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
還是用的原來古老的法子。
斷絲,打結那是常有的事。
而且顏色也不鮮亮,產量更是低的可恥。
誰讓大多時候蠶繭的絲都被那些斷絲給占據了數量。
兩個人還是心有不忍。
畢竟誰家都是一大家子。
尤其兩家人裏,他們的父母原本在絲坊裏就是幹苦力的,繅絲這樣的手藝活,跟他的父母兄弟挨不著邊。
尤其家裏兄弟姐妹多。
是非就多。
他們家一年到頭,能拿到手裏的銀錢更是少,家裏兄弟姐妹幹活多,還吃不飽,被那些叔伯嬸子當苦力使。
種桑養蠶,全是他們家的事情。
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跟他們沒啥關係。
到不能爺爺奶奶偏心眼兒。
隻能父母兄弟還是蠢笨了些,沒有,真的拿下這個手藝,總不能白白的廢了那些幹繭。
把他們送到吳家絲坊去當初就是為了他們家能有一個改換門庭的,要不然家裏兄弟姐妹到最後恐怕連成親都不行。
不過沒想到陰差陽錯,他們現在反而兩個人都成了家族裏的羨慕對象。
也許陸家絲坊似乎在鳳山縣沒什麽名氣,可是好歹人家的繅絲手藝那是杠杠的。
最重要的是,本來以為三五年才能成為弟子,在從弟子到出徒,起碼還要三五年。
哪裏知道他們一年就已經出徒。
羅青隻把那些糧食和東西肉都拿了回去,但是月錢沒有交過去。
反正家裏爺爺奶奶也隻會以為師傅已經算是不錯,學徒都能給這些東西,要是再挑,那就是不知好歹。
這些月錢攢上一些就能給哥哥姐姐們準備婚事。
家裏那些叔叔嬸嬸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一個一個的都想分家單幹。
他們家大概是最吃虧的。
魏然家情況雖然好一些,人家家裏那些叔伯兄弟還算團結,彼此也都相讓,可是家裏在和氣也沒用,人家貧賤夫妻百事哀,一樣平見家人一樣哀。
魏然家裏今年也遭了災。
他奶奶病了兩場,光是吃藥就吃了半年。
家裏要不是多虧有了她的月錢支應著,保不齊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風了。
所以兩個徒弟回來之後都去求了師父,隻是跪下來,默默地跟師傅請求。
能不能讓他們兩家,也像方家村這些人一樣,哪怕是簽訂契約,搬到村子這裏來開絲坊。
反正他們也是絲坊,到哪裏去不是去。
可是隻要能依附師傅,真正來,他們並不知道方家村的人和師傅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才能讓師傅傾囊而授。
但是兩個人都知道,整個方家村的人都以師傅為首,非常尊敬。
老老少少全部都聽師傅的。
這儼然就像是一個大家主一樣的存在,而且在這裏的確是師傅了算。
沒有人能越過師傅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