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爍沉默,應該就是從那時候起,丘道人就對大唐心存怨恨了。
“我改名換姓,跑去做了道士。”丘道人道,“羿從道放心不下他的家室兒女,回了家。邊疆那邊的消息來得慢,有時會晚好幾年。他心懷僥幸,以為自己能夠逃過懲罰。”
“事實也幾乎如他所料,兩年過去了,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他還當上了一個官,以為從此就能過上安穩的好日子。”
“後來我們的一個袍澤,役滿回鄉。巧不巧,他就是羿從道的同鄉。他找到羿從道,親熱無比的和他稱兄道弟。背底裏,卻把羿從道當了逃兵的事情拿去舉報。”
“後來羿從道被軍法拿下,當眾砍頭。那個混蛋不僅接替了羿從道空出的官職,還在羿從道被殺的當晚,就強暴了他的妻子。”
“然後,他還想要霸占紅綢。”
“當時紅綢,剛剛許了人家、定下婚事。”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這就是我和羿從道,還有紅綢的故事。”
“話完了。”到這裏,丘道人如釋重負的長籲了一口氣,往後靠到了牆上,“我這個偷賺了多年陽壽的逃兵棄卒,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王爍沉默了片刻,道:“很遺憾,以我現在的處境,我幫不到你的忙。”
“不用。”丘道人道,“你自己好好的活下來就是了。大唐,像你這樣的軍人已經很少了。”
“我可能,都無力再繼續保護紅綢。”王爍道。
丘道人靠在牆上,閉著眼睛嗬嗬直笑,“順其自然,一切隨緣吧!……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王爍道:“要想救紅綢,最好的辦法就是揪出罰者的幕後黑手。我敢肯定,他居心叵測。他的最終目的並非是要懲惡揚善。他在利用人們,隻是為了達成他自己的陰謀。”
“就算我想幫你,我也無能為力。”丘道人道,“雖然我是罰者的一員,但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嘍囉。我並不知道誰是罰者的幕後首腦。”
“那你終歸有同夥。”王爍道,“一個人,無法同時完成馮敘與鄭意娘的兩棕命案。”
“有。但他們和我一樣,都隻是嘍囉。”丘道人道,“並且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他們都是我出生入死的袍澤弟兄。我可以死,但絕對不能出賣他們。”
王爍皺了皺眉,“如果你真想幫他們,就告訴我,他們的身份。難道你願意他們,一直被那個幕後黑手繼續利用?遲早一,也變得和你今一樣的下場嗎?”
“……”丘道人咬牙沉默了一陣,道:“抱歉,我還是不能出他們的姓名。但我有辦法,勸醒他們。”
“什麽辦法?”
丘道人抬頭看向王爍,“我寫一封血書,你拿去,交給紅綢。”
王爍沉默思考了片刻,點頭,“好吧!”
丘道人撒下自己身上的道袍一角,用王爍的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寫下了一封血書,交給了王爍。
王爍暫時沒有細看,將它收了起來揣進了懷裏。
“王將軍,你放心。”丘道人道,“無論丘某人落到誰的手裏,都不會攀咬與陷害令尊與你本人。之前我騙你的,其實我與令尊根本就沒做過袍澤。我們從軍的地方,先後隻有西域弓月城與遼東五柳城。就算別人刨根問底的查,也查不到令尊的頭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