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的工夫,王爍叫人把郝廷玉請到了食堂裏來。
郝廷玉見了王爍也是如同見了稀客,“王將軍大駕光臨,真是蓬蔽生輝呀!”
“什麽胡話?”王爍笑道,“左杖院,可是我的娘家老巢。”
郝廷玉也笑道:“現在滿長安的人,都隻知道王將軍是大名鼎鼎的萬年縣左街使。試問有幾人知道,你還是左金吾衛的翊府中郎將?”
“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了。”王爍看了看四周,食堂裏沒什麽閑人,於是正了正臉色,“早前叫你調查七郎的事情,進展如何?”
“有所斬獲。”郝廷玉也正了臉色,聲道,“屬下正準備找個時機,去向將軍匯報。”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吧!”王爍道,“待過用過了午食,去我官署,我們細談。”
“好。”
飯罷之後,王爍來到官署裏等著,自有書令使來伺候茶水。雖然他很少到這裏來,但官署裏一直保持得幹淨又整潔。
片刻後郝廷玉也來了,抱來了一大捆卷宗。
“這麽多?”王爍有點愕然,那個王準究竟犯了多少事?
“還不算齊全的。”郝廷玉歎了一口氣,道,“王準身邊有一群無法無的狐朋狗友,還養了一些橫行霸道的閭裏俠少。如果把他們犯下的事情也算到王準頭上的話,那卷宗我得用馬車拖。”
草,敗類!
王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王爍有點恨得牙癢癢,但忍住了沒有發作,打開了一份卷宗來看。
寶六載三月七日,王準於安業坊樓欄裏親手射殺農戶人家耕牛一頭,活羊三匹。事後拖走邀人燉食,給付一百文錢算作賠償。被害農戶人未敢報官。
寶六載四月十一日,王準夥同七名閭裏俠少行獵於京畿,馬匹踏壞農人青苗,農人狀告索賠反被毆打重傷,落下成疾。事後王準僅僅賠償藥錢一百文,但打死了農人喂養的家犬,與眾俠少燉食於野。後將狗皮懸掛於農人家門口,不許他取下。至今,那張狗皮還懸在那戶人家的大門上。
王爍一連翻看了十幾份卷宗,大抵都是類似的事例:某年某月某日,王準在哪裏欺負了誰。事後他會總會賠給受害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錢,名為賠償實為掩人耳目。實際上,他人所受的損失恐怕千百倍也無以補償。尤其是一個致傷致殘的,恐怕一輩子都這樣被他活活的斷送了。
王爍越看越氣憤。
但是同為“官二代”,王爍心裏也很清楚。王準犯下的這些事情,如果他隻是一位普通的貴族子弟,已經足夠將他釘死了。
但他是王準,是皇帝寵信的三郎衛。他父親還是權傾一時的禦史中丞、京兆尹兼領京畿采訪使王鉷。
京城所有的案件想要下判定罪,都要打從王鉷的手上過。所有的官員都要接受王鉷的監督與審查,命和前途都被他捏在手裏。
所以,如果是走正常程序的話,眼前的所有這些令人氣憤的案子,全部加起來,也動不了王準的一根汗毛!
就更不用提還要拉著他爹一起下水,從而斬除李林甫的一條臂膀了。
於是王爍看了一陣,就將剩下的卷宗放到了一旁,直接問道:“全是類似的案件嗎?他就沒有幹點什麽,特別出格的事情?”
“暫時還沒有發現。”郝廷玉搖頭,道:“屬下,會繼續調查。”
王爍點了一點頭。
尋思了片刻之後,王爍認真的道:“即日起,王準的案子由我親自跟進。所有調查,全部秘密展開,不可打草驚蛇。務必,注意安全!”
“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