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是藝術品,一者是工藝品。
工藝品美則美矣,但卻是沒有靈魂的。
這種僵硬而呆板的修法,在前世當然也有,可那都是為庸弱凡俗之流準備的。
這對真正的修行者,真正追慕大道者來說,卻是一種禁錮,一種戕害。
所以,對於這種修行體係給他的評價,他的態度唯有,嗬嗬。
沮喪黯然什麽的,當然更不會有。
至於他來此界的目的,也非常簡單,非常純粹。
印證己路,開一世劍道。
前世的世界,修行發展了無數年,各種理念都已經深入人心,且勢力駁雜,難以尋到一個真正清靜的所在印證大道。
很容易受到各種有形乃至無形的幹擾,甚至阻撓。
說得更簡單點,新人難出頭。
對於唐邪他們那種老老實實沿著既定老路的人來說,感受不深,甚至根本不會有這方麵的感受。
可他卻是立誌要開辟一條全新劍道之人。
可天地中已經有了劍道,而且不止一條,每一條上麵都站著一位甚至一群大佬。
他想要插一個進去,指望人家挪挪身為,往旁邊稍稍,給他一個空位嗎?
不直接天外飛來一劍將他抹殺都是他夠謹慎了。
在這樣的境遇中,得聞此界消息,根本不用任何人逼迫,他就主動想方設法鑽了進來。
一張白紙才好作畫啊!
所以,對於被唐邪十人窺破行藏,他本來就不在意。
他就從沒刻意隱瞞過自己身為穿越者的事實。
即便暴露在炎夏視線中又有何妨?
他想要開辟劍道,本來就要站在台前,更少不了要和炎夏打交道。
何況,以炎夏一貫的態度,他又沒犯法,也不會真把他怎麽樣。
唯一讓他有點頭疼的,也就——
“哎,小凡,你怎麽又在小孩裝深沉了?”
忽然,一雙纖長的手捏在了他的臉上,一個穿著比較樸素,但卻無法掩飾其清麗姿容的女子似乎見不得他緊鎖眉頭,愁眉不展的樣子,此刻更是直接手動幫他舒展臉皮。
想要幫他把褶皺起來的臉皮熨平整。
這女子是他此事的母親,可從兩人的相貌來看,與其說是母子,更像是姐弟。
感覺自己十八歲的充滿膠原蛋白的少年臉蛋被母親來回搓揉了好一陣,一直以麻木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應對的張凡終於無奈出聲:“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玩我?”
女子忽然一臉黯然,臉色瞬間從剛才玩得起勁變成傷心欲絕、泫然欲泣起來,就差抹眼淚外加嚶嚶嚶了。
張凡當然知道,老媽這又是戲精附體了。
哎。
唯一讓他頭疼的,也就今世的父母了。
在做出魂入此界,重新投胎做人這個決定時,他考慮過很多,包括如何與當地勢力接觸,如何積蓄底蘊,如何一鳴驚人,展露風采,如何印證大道,更上層樓。
至於投胎過去的父母親人,從來就沒進入他的考慮範圍。
工具人而已。
可真正投胎過來,當他意識完全覺醒,徹底回想起從出生以來的點點滴滴,被母親抱在懷裏溫言軟語的嗬護,在她的哺育下一天天成長,吃了睡睡了吃,把屎把尿撲騰哭鬧,父親總會想方設法的給自己製作一些幼稚粗劣的玩具,每次外出任務歸來總不忘給他捎帶一些禮物……沒有覺醒之前的他與尋常嬰孩兒並無任何不同,而這一切卻又都被沉睡於幼兒體內的他清楚無誤的感知著,感觸甚至比尋常幼兒還要深刻。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他修得是劍道,不是無情道。
對此豈能無感?
而且,更令他心懷愧疚的是,在即將出生的時候,沉睡中的他許是因為太激動,許是因為腦子裏某個弦沒控製好,散發出了一道劍意,雖然他立刻驚覺,一發即收,但還是對母親造成了永久性的傷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