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豐州學生排眾而出,背對著豐州六百學生,看向來自遂州、渠州、阜州、峒州這四州的四百學員,爽朗笑道:
“各位同學晚上好。我叫韓鋒,今天剛到。”
他這一跳出來,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不需贅言,韓鋒是個帥小夥兒,男帥女靚,這本就是修行界的標配。
讓薑不苦在意的是,這家夥的生命靈光居然和卓不凡是一個檔次的。
而在對麵來自豐州的六百學員中,和他相當,或者隻是略遜一籌的,也有近二十人之多。
這比他預計的還要更多一些。
他相信,以他們的統考成績,完全有資格去道院就讀的。
之所以沒有如此選擇,薑不苦想到了一種可能。
以豐州的底蘊,這些放在遂州已堪稱頂尖的學生在豐州的位置可能並沒有在此處這般耀眼。
他們當然有資格進入道院,可他們若跑去道院,永遠都隻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麵吃灰,甚至可能還要扮演跑腿小弟。
而建設新學院,豐州本就是主力,他們可能很早就知道這消息,雖然一切都是草創,甚至連屋舍都還沒建,可該有的資源和待遇,一樣都不會缺,甚至還會給更多。
雖然原因不同,可結果就是,他們走了一條和自己相似的路。
麵對四百雙眼神的注視,韓鋒灑然笑道:
“我們來自不同的州,以前雖無交集,可以後就都是雲萊書院的第一屆學子,大家就都是兄弟姊妹。
我發現大家都很生疏,沒人主動邁出第一步,我想打破這個沉默。
請大家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跟大家成為朋友。”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笑道:“同樣也是給大家機會,成為我的朋友。”
原本,大家的目光還有些平淡,可隨著他最後一句話說出,四州眾學員看他的目光忽地變得鋒利了許多。
“給大家機會,成為我的朋友”。
這話簡直張狂到不加掩飾——
這個機會,我不要,行不行?!
韓鋒像是渾然未覺,繼續道:
“在抵達之前,我也不知道書院的安排會這麽特別,居然要我們自己動手把學院建起來。
很新奇,也很好玩。
我專門研究了一下所有張貼出來的任務布告,順便了解了一下大家領取和完成任務的情況。
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說到這,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掃視全場,一邊認真道:
“老師們發布的任務明顯是有先後與主次輕重之分的。
咱們是學生,雲萊書院是學校,咱們最主要的事情是什麽?
我發現有太多人去領取獵殺任務,還有花了大精力搭建修繕這臨時排屋……”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方才繼續道:
“這其實是不合理的,獵殺任務適當即可,領取者過多,不僅導致人均效率低下。
關鍵是,我們獵殺那麽多,深入叢林數十公裏,我就想問問各位,這是不是主次輕重不分?
我看到不少同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扛著一兩頭獵獲回來,喜笑顏開,我在這就想問問……你們真把自己當獵人了嗎?”
他的目光直接在人群中掃過,有不少學員已經臉色鐵青,這還真就是不留情麵,當麵打臉了。
有人與他憤怒對視,他毫不避讓,針鋒相對。
可雖然如此,依然沒人跳出來與他互懟。
甚至,除了那些被他當麵揭臉的當事人,其他四州學員心中是認可這個道理的。
“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將學院最基礎、也最重要的架子搭起來。
這在任務布告裏甚至有明確的提醒,講道場,典藏閣,訓練館,這才是最重要的!
咱們1000位學員,1000位築基境修士,若所有人都齊心協力,統籌安排,就能完成這三處重要設施的建設。
等到那時,咱們再四處開花,把精力分散到其他地方,這才是最合理的!”
說著,他的目光在四州學員身上掃過,大家眼眉低垂,無人出聲應和。
可他身後的豐州學員心眼確實雪亮的,紛紛有人幫腔聲援。
“韓哥說得不錯,咱們領取任務時不能一窩蜂、各弄各的瞎搞。
重要的任務沒人接,或者很少人接,不重要的任務一窩蜂的接,既耽誤了最重要任務的完成,而隨著單種任務的領取人過多,每人完成任務的量變少,貢獻值收益降低,整體效率下降。
明明隻需要二十人就能搞定的任務,兩百人湧過去,吃虧的不止是這兩百人,而是所有人,是雲萊書院!”
“不合理,現在每個學生各行其是的方法一點都不合理。
人上一百想法就千奇百怪,更別說咱們整整一千人,在領取任務的時候必須更有條理。
在區分主次輕重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應根據自己的能力做最擅長的事。
這樣,個人能賺更多,整體效率也會提升,於人於己,於個人於集體,這都是最好的選擇。”
“咱們這麽多人,隻靠呼籲提醒有多大作用?
老師們不管,相信我們能妥善處理,咱們就應該承擔起梳理完善的責任和義務。”
“那應該怎麽辦?”
“我覺得成立一個學生自己的管理組織,選出一些有能力,也願意為大家奉獻的人,專門負責此事,讓任務領取最優化,讓所有學生的利益最大化。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誤砍柴工,我覺得這事比領任務做任務更加迫切,也更有必要。”
“這個提議好,不過,怎麽選呢?”
“這還不簡單,咱們這屆1000人全都在場,現在這個場合剛剛好。
有願意為大家做奉獻的就主動站出來表明態度,若是自薦人數不多,就讓他們幹,若是自薦者過多,咱們就舉手投票,誰的呼聲高就選誰。”
有人拋哏,有人接哏,有人捧哏,有人逗哏。
有唱有和,彼此呼應。
話題的每一個過渡轉折,都絲滑自然,好像渾然天成、千錘百煉的劇本。
來自小地方的四州學員麵麵相覷。
感覺就像看了一場生動的獨角戲。
他們一聲不吭,沒有任何表態呢,一件可以說關係到所有學生的事件似乎就這麽被敲定了。
少數服從多數嘛,豐州六百人,四州總加起來四百人。
六百>四百。
大家都是同齡人,為何你們如此熟練?
這就是大地方的底蘊嗎?
初聽很有理,可都不需要仔細琢磨,四州學員就打心底裏抵觸這個提議。
這事今天真若敲定通過了,基於六百永遠大於四百這個簡單前提,四州學員永遠都是豐州學員的附庸應聲蟲了。
就比如眼下這件事,明明和他們切身相關,但他們不會有任何發言權。
可是,出言反對嗎?
眼前這一出,明顯不是韓鋒一人的意誌,而是豐州六百學員的共同心聲。
他們想要一步到位,把雲萊書院做成特級豐州修行學院。
沒人願意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雖然他們知道,身在書院內部,老師們不會坐視他們遭到真正的傷害。
可他們同樣也知道,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同樣難有好果子吃。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碰撞傳遞,最終,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薑不苦身上。
因為他是四州比試第一,這一刻,順理成章的成為四州代表主心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