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們書院缺了誰不行?可唯獨您與夏院長,是決不能缺的,不然,咱們空有雲萊書院的牌子,也撐不起這架子的。”
“……”
柳夢川含笑聽著,等眾人陸續出聲表態之後,才繼續開口道:
“諸位不必驚慌,我是把諸位當成同舟共濟的夥伴,這裏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不管咱們之前來自於何處,夏院長來自帝都,我來自洪都,你們來自豐州,來自遂州,還有渠州、阜州、峒州……可這有什麽關係呢?
格局說大一點,咱們都是炎夏人,大家都是同胞兄弟,哪需去計較那麽多你我彼此,憑空增添一些隔閡疏離?
咱們把眼光放狹隘點,自從咱們從原來的地方脫離,成為雲萊書院的一份子,咱們未來的功業成就,全都在雲萊書院上麵!
書院發展得好,咱們都好,書院發展得差,咱們也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所以,思考問題,分析利弊,做出決策的時候,我希望你們屁股是坐在雲萊書院一塊的,是打心底裏以書院一份子自居的。
萬不可把你們之前所在的州,所在的圈子,裏麵牽扯的利弊得失放在第一位。
若如此,那就是屁股不正;既如此,你們來書院幹嘛?我記得要調來書院,你們都是寫了主動申請書的吧?”
聽到這話,眾人再次色變,其中,又以那些豐州出身的書院中高層為甚。
他們如何不知道,這是柳副院長在為昨日之事表態?
而且,還是如此的直白。
昨晚,豐州六百豐州學員的舉動被所有人看在眼中,而柳副院長此刻也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其中一人主動起身,微微躬身,沉聲道:“柳副院長,這個事情,是我……唆使的,我做檢討!”
柳夢川抬手輕輕用力,便將此人再次按回座位裏,笑著搖頭道:
“不要搞得這麽嚴肅,我說了,我是以夥伴的身份說幾句掏心窩的話,不是問罪,更不是追責,哪需要做什麽檢討?
何況,你用‘唆使’一詞,定性就不對,最多也就是思考問題的出發點值得商榷,但我相信,你們的本意是好的,是為了咱們書院更快走上正軌。
我甚至非常理解,我現在想得最多的,也是如何盡快在所有師生心中,樹立起對雲萊書院的認同感。”
說到這裏,他忽然看了看自己平舉的手,哈哈笑道:“說得太多,都忘了正事了,大家滿飲此杯!”
等眾人隨他之後紛紛一飲而盡,他再次自斟一杯,對眾人笑眯眯的道:“這酒滋味如何?”
“很好,靈氣充裕,入口醇厚,後勁綿長,絕妙的好酒,我以前都沒喝過。”
“以前有幸在洪都品嚐了數種知名美酒,可與此酒相比,都要差些意思。”
“是啊……”
“……”
眾人紛紛出言讚歎,各種肉麻的話不要命的輸出,似乎要把始終未能表達盡興的、對柳副院長的思慕之情全部灌輸到眼前的酒裏。
柳夢川笑眯眯的聽著,也不出聲打斷,等眾人誇讚完,這才道:“這酒可不是我的,你們就算是誇上天我這也沒有更多的了。”
眾人紛紛奇道:“哪是哪來的?”
柳夢川道:“難道你們忘了當日紅袖仙子是怎麽稱呼咱們院長的?”
有人脫口而出:“老酒……”
最後那個“鬼”字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柳夢川頷首道:
“咱們夏院長嗜酒如命,更是釀酒的大師,你們或許不知道,炎夏修行界的靈酒體係,靈酒文化這些年忽然異軍突起,成為繼靈茶、靈藥膳之後又一個熱點,他在背後是出了很大力的。
化丹入酒,以酒成丹,這個概念雖不是他提出,但卻是他完善的,所著《五行靈酒經》乃是靈酒文化入門的必讀經典,至於親自完善開創的靈酒配方,更是多不勝數,無法統計。
因為對他來說,他完全可以因地製宜,根據不同的材料創造出最恰到好處的靈酒。
咱們現在喝的靈酒,也不是什麽稀罕珍物,就是夏院長根據雲萊小世界群的資源產出,搭配創造的雲萊靈酒,品質不輸於任何頂級靈酒,打算做成咱們雲萊書院的一個特色。
咱們就是雲萊靈酒的第一批品嚐者,所以,大家可別光撿好聽的說,夏院長最希望聽見的是批評的意見。
若是誰真能提出有用的改進建議,你們絕對會被他奉為上賓,以最高規格的禮遇款待。”
“嘶——”
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若說他們之前的言語有許多吹捧的成分,此刻,這一大口倒灌入腦的冷氣卻是真心實意的。
對於那位神秘的夏院長,他們並不比一無所知的書院學員們更了解,他們跟著世界的水漲船高成為雲萊書院這家新成立的特級修行學院的中高層,但他們從未參與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大事件,所行所言,能夠被洪都一級的學術刊物或者報紙刊載,就是最大的成就了。
所以,他們雖然踴躍的報名,並最終有幸成為雲萊書院的一份子。
但真要說來,他們心中對於特級修行學院並沒有太多實感。
隻能夠根據府學、州學的變化去推測雲萊書院會有的格局。
也就是比州學更高一級的“州學”吧。
他們是這麽想的,由思維指導的行動自然也就是這麽做的。
直到此刻,聽到柳副院長大致介紹了一番夏院長的功業,他們才稍稍明白,特級修行學院,這個“特級”有多屌!
許多人心中甚至升起真心實意的羞慚,他們為自己的“小家子氣”而慚愧。
直到現在,書院的實際事務都是有他們商量著運作的,夏院長就不說了,他們連人影就看不見,而麵前這位柳副院長,也從不參言,隻是笑眯眯的在一旁看著,說:
“你們盡管放開了做,咱們書院現在是一張白紙,你們就是第一批實際管理者,你們先按照自己心意來,然後咱們慢慢摸索矯正,爭取走出咱們書院自己的風格來。”
無論是讓學員們“從零開始,白手起家”,還是豐州係師生的話語權爭奪,全都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可此刻,想到夏院長的層次與功業,他們莫名的生出自慚形穢的心虛感。
我不配。
我給書院丟臉了。
歸根到底凝成一句話:格局小了,眼皮子淺了。
柳夢川狀似隨意的介紹了一下夏院長的履曆。
便繼續之前的話題,道:“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思考,我和大家的想法一樣,咱們書院的當務之急,是在所有書院師生心中把雲萊書院這個牌子立起來,大家為此也都做了一些探索嚐試,我也有些想法。”
大家都知道,正戲來了。
所有人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說透徹一點,不說別人,連咱們自己,對雲萊書院這塊牌子都沒有太多認同感,這不是自我催眠就能夠提起來的。
要打造屬於雲萊書院的文化和認同感,需要長時間的堅持和耕耘,做不得假,無法急功近利。
不過,若隻是樹立起短期的集體榮譽感,卻非常容易,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等同於大家對雲萊書院的認同感的。”
眾人雖然沒有言語,卻都坐得更加恭敬端正,做洗耳恭聽狀。
柳夢川笑著看向眾人。
“你們基本都是州學出身,對於州學的教學情況我不是太了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