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丞置若罔聞,抬腳輕輕兩跺,抬頭看著陳添慢悠悠說:“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來,跪下磕兩聲,讓我聽聽。”
海倫笑容一僵,拍案而起,斜飛的柳眉幾乎要倒豎起來,真他媽給臉不要臉!廢物點心一個,仗著爺爺的餘蔭坐吃山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陳添淡定地示意她坐下,而自己的身子也一寸寸矮下去。
他坐回了椅子,手中剔透的藍酒樽在桌上不斷敲擊,“方董,你要明白,我道歉是出於商業考慮,不代表我後悔所做的事。事實上,你想在我的女人身上蓋戳,我隻恨當時下手還不夠重!”
話到最後猛一用力,酒樽啪一下碎開,斷裂口參差不齊,猩紅的凶光尖銳又刺眼。海倫以為他不甘受辱要打擊報複,正想撲過來搶奪凶器,卻見他倒轉方向,把碎瓶的手柄處遞給了方浩丞。
“大丈夫公私分明,出資意向書你拿給海倫去交差,位薇的事我們私下解決。你要出那口氣,酒瓶給你,怎麽處理悉聽尊便。”
方浩丞咂舌,從善如流地接過酒瓶,用最尖利的斷刃處對準他喉管就是一戳,陳添隨之抬了抬下頦,卻沒有後縮,垂著的眸子定定落到方浩丞臉上,兩道目光彼此對視,在沉寂中劍拔弩張,海倫心驚肉跳,她覺得周遭空氣已經像淋滿汽油的硝磺一樣,隨時都會被迸發的火星引燃,連帶她一起炸得粉身碎骨。
令人窒息的危險氛圍裏,方浩丞手臂一揮,血花飛濺,利刃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紅線,在陳添感覺裏,與其說是疼痛,不如說是麻癢,他提起的氣瞬間一鬆,大功告成。
方浩丞扔了酒瓶,哈哈大笑,“同道中人應該惺惺相惜,怎麽能兵戎相見?難怪自己坐副駕還把方向盤往左打,幹得漂亮!”
陳添趕緊做個打住的手勢,“見笑見笑。”
“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男人活一世,為女人而死是榮譽,是驕傲!”方浩丞義正言辭,尋求讚同似的看向海倫,“對吧?”
海倫很夠意思,當即就衝他點了個大拇指,跟著又開了瓶皇家禮炮,倒了滿滿兩杯,“方董果然情意深重!那我敬您一個?”
方浩丞把她的心思一眼看破,“邊兒去!我跟你領導喝。”
陳添當即舉杯,“來來來,咱哥倆兒繼續。”
海倫插不上手,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不一會兒就帶來醫護人員幫陳添清理傷口,劃痕不短,但很淺,很快就完成了止血包紮,脖子上繞了一圈窄窄的白紗帶。
方浩丞委屈地抱怨,“我是隨手輕輕一劃,你對我那就狠心多啦,我縫了四針。以後要腦震蕩發了傻,我就天天跟你屁股後麵,晚上睡你們兩口子中間。”
陳添一笑,正要接口,可胃裏的火焰愈演愈烈,像有千萬根針一寸一寸往裏紮,他被刺激得坐立不安,迅速起身往洗手間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