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天兒還是朦朧亮,幾顆星珠子點綴,倒是讓這迷蒙的水墨畫多了幾分明朗。
婉清先醒,梳洗完備後出了屋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天地。
“我為什麽回來,是咽不下那狗一般的官嗎?”
她喃喃自問。
天邊浮現出一張張臉來:嘴邊長著粒痣的紅姑,吃了糖葫蘆嘴邊還沒抹淨的鶴羨,溫婉的玉卿,大大咧咧地玉鳳,還有兩個男子的麵容。
“醒來便又是新的日子,過去的記在心坎上,等到自個兒強大了,有力氣了,便就掄起拳頭揮打回去!”
不知何時,蔡胥也起了身來屋外坐在石頭椅子上邊兒。
“想不到你這個滿肚子墨水的女子也會使這些粗俗的話來!”
婉清被蔡胥逗笑,捂著嘴與她打鬧起來。
“等等,說回正事,你真覺得他們可以幫我們?”
婉清握著蔡胥的手,語氣中有著一絲顧慮。
“半邊天兒都落在了他們的手裏,清兒半邊天兒都沒了,我們添上一把柴火,就讓這把火燒得更加旺一些。”
兩人望天邊,天熏紅,一輪暖陽竄出山頭掛上了天邊。
“這累了幾千載的朝又會是這般容易倒的嗎?”
“興許是,興許我們也就成了兩具無人問的白骨,掩在了厚厚的黃沙裏。”
蔡胥舒了口氣,露出釋然的神情:“人生不過死一字,若是早點死,也好省下此後數十載的煎熬。”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婉清挪了身,摘下一片叉在蔡胥鬢角的碎葉。
......
......
“姑娘,顧先生請二位裏邊坐。”
一人穿過廊道,來到婉清、蔡胥居住的後院通報。
“有人來傳話了,我們就先去瞧瞧。”
“還望您先候著,我們拿些物時,去去就回。”
蔡胥開了口,讓傳話的人先候在屋外,她拉著婉清去了屋內取東西。
“取什麽?”
婉清隻知道蔡胥去西洋收集了些許洋人機械設備圖紙,她不懂,所以也就沒問那些東西有何用。
“一張圖。”
“什麽圖?”
“一位西方傳教士繪畫的清朝的疆域圖,上邊兒人手裏的大概也是陳舊不堪,未得到及時替補的。這一張是昨年他回國請畫師畫的,雖然有些地方是猜測,不過大體麵貌也描述得一致。”
蔡胥將羊皮卷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幅用西洋畫法描繪的山川走勢圖。
“這張圖,若是他們有人知使,甚於黃金百兩。”
“拿好我們便就先去,若是人等煩了也不好,指不定在背後罵咱們怠慢呢!”
“他一個男的還就不能等兩個小女子半步了!還有什麽夫子最喜伶仃的女子,全是些騙人的混賬話,還不是為了自個兒瞧著舒服!”
“好好好,罵的好!”
一人在門外拍手鼓掌。
“姑娘家的閨房我還是不便進去,免得汙了姑娘家的清譽。”
說話是個男人,語氣溫文,該是個書卷人。
“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屋是你的,床是你的,隻有我倆不是你的,你要進就進,又不是沒有長那兩條腿!”
蔡胥對著屋外又罵了句。
“那就冒犯了。”
門開,緩緩走進一個麵容蒼白色的男子,手執一卷破書,身穿一襲亂衫,沒有那些大家公子的書生相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