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阮還看到一個比較小的牌位,名字是晏稷。
晏禾沉默了片刻:“是我的小哥哥。”
他哥哥晏稷,比他大三歲,他隻記得哥哥的臉色很白,人總躺著,偶爾會向他招招手,要他過去陪自己坐一會兒。
“小哥哥是得白血病沒的,中藥西藥都試過了,最後還是沒能留住。論理,我哥哥也是要取個醫書的名字,但他生來體弱,眼看都不容易養活,我爺爺就給他取了個稷字,希望他像莊稼一樣有旺盛的生命力。我名字裏的禾,就是從他‘稷’字的偏旁來的,後來丁穗的‘穗’也按禾字旁取的。”
他第一次說起他的父親:“我哥哥去世以後,我父親就像著了魔一樣,發誓要治愈白血病,當時有個砒霜療法,他和別人一起申請了這個項目進行研究,等我十七歲的時候終於有了進展。那時候家裏來了一個得了白血病的患者,我父親征得了患者的同意,進行試藥。”
孟小阮聽說過,後來這位患者死了。
說到這裏,他停了停:“你可能聽說過,患者的家屬不忿,將我父親重傷,後來我父親重傷過世,患者家屬也進了監獄。”
這個結局何其慘烈,晏靈樞一輩子救人無數,死後卻飽受非議,每次有人提起晏禾的時候,一定會有人說他的父親,詆毀的多,讚美的少,仿佛他昔日的成就完全不值一提。
她過去握住晏禾的手:“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對也好錯也罷,都過去了。
收拾完祠堂,晏禾給鄰居寫春聯。
桌上的硯台是塊老硯,雕著童子垂釣,童子的五官十分細膩,能看出悠閑中藏著的一點急切來。
他說這是洮河硯,祖上傳下來的,他小時候每天要寫五百個大字,寫不完不能睡。
“我看很多醫生的字都像符咒似的,尤其中醫。”
晏禾跟她解釋:“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書寫速度過快就比較難認,另外有些醫生不想讓自己的方子傳出去,故意寫成鬼畫符,藥房抓藥的人配合久了,自然就認識。”
孟小阮明白了:“就像打麻將的人作弊使暗號一樣。”
他說:“比如白,是白芍、白術還是白芷?以前有個大夫給這些藥材編上號,白1就指代白芍,白2就指代白術。薄荷叫涼綠葉,就算你認出了他的字,也不知道他寫的是哪味藥。”
孟小阮拿著墨錠幫他研墨:“不是有現成的墨汁嗎,直接用就好了。”
“終歸不如墨錠好。”
孟小阮小的時候也練過兩天書法,練得不好,手小力氣弱,經常弄得一身墨汁,墨汁難洗,她爺爺實在沒辦法,就送她去學了樂器。
他已經裁好了紅紙,飽蘸濃墨,寫下的是一副常見的吉祥春聯。
他給她講了個笑話:“以前有個醫生看病,因為醫術差,生意不好,他就在門口貼了副對聯,化用孟浩然的詩句,不明財主棄,多故病人疏。”
孟小阮還看到一個比較小的牌位,名字是晏稷。
晏禾沉默了片刻:“是我的小哥哥。”
他哥哥晏稷,比他大三歲,他隻記得哥哥的臉色很白,人總躺著,偶爾會向他招招手,要他過去陪自己坐一會兒。
“小哥哥是得白血病沒的,中藥西藥都試過了,最後還是沒能留住。論理,我哥哥也是要取個醫書的名字,但他生來體弱,眼看都不容易養活,我爺爺就給他取了個稷字,希望他像莊稼一樣有旺盛的生命力。我名字裏的禾,就是從他‘稷’字的偏旁來的,後來丁穗的‘穗’也按禾字旁取的。”
他第一次說起他的父親:“我哥哥去世以後,我父親就像著了魔一樣,發誓要治愈白血病,當時有個砒霜療法,他和別人一起申請了這個項目進行研究,等我十七歲的時候終於有了進展。那時候家裏來了一個得了白血病的患者,我父親征得了患者的同意,進行試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