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小二們沉默著四處穿行,背上搭著長長的抹布,走到她旁邊的時候會微微停頓幾秒,看一眼,然後微不可聞地歎一口氣,搖搖頭離開。
大家都在猜想這位柴小姐是不是因為被滿江樓搶占了先機所以變得沉默起來,沒有人走近,沒有人去問。
柴傾城的眼眸低垂,半闔的眼皮遮住了她漆黑的瞳仁,她側耳,捕捉到了一陣細微的風聲,眼皮抬起,她的唇角微微溢出一抹微笑。
來了。
起初那陣不可細聞的聲音像由遠至近的鼓點一樣,越來越響,化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進來。
一隻裹在大肥腿棉褲的細長黑鞋出現在天香樓門口,小廝猛地止住腳步,彎下身子扶著大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他口中喊了出來。
“出……事了……出事了!”
小二們擦拭桌麵的手紛紛一頓,整個前廳安靜地隻剩下劈裏啪啦的撥算盤聲。
“出什麽事了?”
柴傾城緩緩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碗水,走過去,遞給那喘著粗氣的小廝,開口,眉宇間不見半分慌張的神色。
那小廝隻覺得口幹舌燥、肺裏的空氣幾乎被擠壓幹淨,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尊卑有別,道了聲謝,便接了過去,一仰頭喝了個幹幹淨淨。然後繼續開口說道:“滿江樓一早便推出了果酒,跟咱們店裏明天準備推的一模一樣!”
算盤的撥弄聲戛然而止。駱掌櫃猛地抬起頭來,衣袖在算盤上劃出幾道摩擦的聲音,站了起來,對上了柴傾城的眼睛,兩人同時心中一沉,一個晚上就釀出了一模一樣的果酒,看來這滿江樓是鐵了心要整垮他們天香樓。
“完了,完了!”齊二和來全索性將手中的東西一扔,蹲了下去,“怎麽我們做什麽,他們就做什麽,這不是存心要逼死我們天香樓嗎?”
昨夜成功的快樂已經不複存在,現在僅有的隻是一片絕望。
柴傾城歎了口氣,眼睛對上了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小毛,後者一對上她的眼睛,便快速移去了別的地方,看樣子還是有些心虛的。
整整一天,天香樓裏,沒有一個人來,柴傾城坐在前廳的桌子上,手指一下接一下輕輕扣在桌子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小廝們三三兩兩聚在一旁,沒有一個人敢過去打擾她。除了……駱掌櫃。
柴傾城坐在那裏,思緒紛飛,論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應該會有動靜勒。正想的時候,一個小廝從外麵跑了進來。
“怎麽樣?”柴傾城立刻站起來問道。
那小廝點了點頭,臉上有些解氣的神情說道:“滿江樓搶在咱們前麵發了果酒,結果喝的客人們紛紛腹瀉難忍,現在已經被官府封了,說是要整頓幾天,查一查。”
眾人一聽,皆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惡有惡報!活該!”
柴傾城聽到這些略帶些匪氣的話,輕輕一笑,對著駱掌櫃招了招手,說道:“現在,該我們了。”
周圍的小二們沉默著四處穿行,背上搭著長長的抹布,走到她旁邊的時候會微微停頓幾秒,看一眼,然後微不可聞地歎一口氣,搖搖頭離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