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夜想著顏墨之前說過的那些理論,什麽人與人生來平等,本無貴賤高低之分,什麽她和那些丫鬟不過是職位不同,所幹的差事不一樣,卻根本沒有尊卑之分。
這些奇奇怪怪的理論,幻夜起初覺得奇怪,但是聽的時間長了,反而覺得很有道理。
是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又有誰的命比誰要尊貴一說?大家無非都是一樣的血肉之軀罷了。
生是一樣赤條條的來,死是一樣赤條條的去。
隻是這世道過於勢利,將人分成了三六九等高低尊卑,便有了主子奴才之分。
想起顏墨平日裏對月亮宮伺候的人從不苛責打罵,反倒總是笑嘻嘻的笑臉相迎,幻夜從心裏對她刮目相看。
人之初性本善,一個人天性淳樸不難,難得是曆經世事鉛華,依舊保持淳樸的本心。
像顏墨如今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功績,連皇帝都連番為她破例,先是破例賞賜了六道菜,還破例派遣了禦廚到府上做菜,這樣的恩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若是換做他人,說不定早已膨脹驕傲成什麽樣子。
可是顏墨卻依舊不以為意,在她身上一點驕傲和自矜都看不到。
幻夜正在暗自感慨,聽見顏墨說道:“好了,還愣著做什麽,走吧。”
幻夜一愣:“去哪?”
顏墨一副神秘的樣子,笑了笑:“跟著本姑娘走便是。”
幻夜有些猶疑,方才顏墨好像說過今晚讓他好好陪陪她,這會兒又特地準備了這麽多好菜,不知道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顏墨見他發愣,一撇小嘴:“怎麽?難道你還怕我對你耍什麽花招不成?”
幻夜啞然失笑:“那倒不是,你能耍什麽花樣?再說,就憑你,耍什麽花招我也不怕。”
顏墨見他嗤笑,氣得要去打他,早被幻夜一閃身形逃出了門外。
顏墨走出屋外,看也不看幻夜一眼,施展內力,翩然飛上了正堂屋頂。
她穩穩的立在了寬廣的屋簷上,衝著幻夜招手:“那幾個食盒算我懲罰你的,快來!”
幻夜會意,唇畔浮起一抹淺笑。
將食盒毫不費力的拎在手中,他一撩衣袍,亦是穩穩的落在了顏墨對麵。
這屋簷上甚是寬廣平整,顏墨坐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食盒,不禁哇的驚歎道:“真是好身手!這食盒裏的飯菜,連湯水都沒濺出來一滴呢。”
幻夜盤膝坐在顏墨對麵,幫著她一起將食盒裏的菜擺出來。
“這些菜倒是美味,隻不過有菜無酒,還是缺些滋味啊。”
他一語感歎未完,突然瞥見顏墨從身後某個角落摸出來一壺美酒,外帶還有兩個酒杯。
幻夜一臉驚喜:“你早就準備好了?”
顏墨得意的瞟了他一眼:“那是,我早就都準備好了,都是你自己後知後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此時夜色漸濃,月華初起,因為是初三,所以隻有淡淡的一抹月色掛在天邊,不濃不俗,恰到好處。
朦朧夜色中,幻夜看不清對麵顏墨的神情,但他知道,此刻她秀麗的臉龐上定是灑滿了快樂。
顏墨斟滿酒杯,遞給幻夜一杯:“喏,咱們幹一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