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不是。”
“不是就好。那鐲子還真值不少錢,我怕那姓範的是什麽高門大戶,這要是壓著官府查下來……”喬媽媽鬆了口氣。那瓊枝的賣身契雖然在她手裏,可人確實也是死在她手裏。這窯子裏出個人命倒不是什麽稀罕事,衙門通常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可要是有人楞揪著不放的話,非要討出個說法來,她也還真是棘手。
“高門大戶?”秀蕊冷笑,“就算真是高門大戶也不過是個始亂終棄的混帳東西罷了!媽媽還擔心他給瓊枝做什麽主不成?瓊枝真是蠢透了!”
“也是。”喬媽媽抹了抹嘴角,把桌上那錠銀子收到自己的匣子裏,“丫頭,那他既不是官差又不是姓範的人,問瓊枝的事做什麽?”
“還不都是那鐲子惹的事。”秀蕊瞟了喬媽媽一眼,“您是把那鐲子寄賣出去了,如今那邪事兒可是纏上了別人。”
“哎喲!幸好幸好。”喬媽媽拍拍胸口,“我就說是那鐲子的古怪嘛!得虧我胖沒套上手,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秀蕊站起身來捋了捋頭發,“您呀,就不積德吧!”
喬媽媽眼睛一翻,“嘁,我一個老鴇子談什麽積德,說出去笑掉人的大牙!”
張禾與晚鏡從擷月樓離開,走回了停著馬車的巷子。張禾把自己的衣裳從車廂裏拿了出來,擺好了腳凳,撩起簾子等晚鏡上車。
晚鏡卻沒動,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張禾,問道:“張禾,你是哪裏人?”
“密州人。”張禾把手收了回來,簾子也重又落了下去。他知道晚鏡疑心了,這對話,恐怕一句兩句的完不了。
“家裏原是做什麽的?可還有什麽人嗎?”
“小的自幼喪母,家父原是做官的,密州牧監,後來無緣無故地扯進了二皇子的那場科舉舞弊案,讓朝廷革了職發配番西。還沒等走到泉平郡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家中……還有個姐姐,嫁人了。”
“二皇子科舉舞弊案?三年前的事了吧。”
“是,三年前的事了。小的前年到天工坊做的夥計。”張禾點了點頭。
晚鏡嗯了一聲,抬腳踩上腳蹬自己掀開簾子坐進車裏,複又整好了簾子的縫隙。張禾聳了聳肩膀,抖開自己那身管事的衣服正準備換上,就聽晚鏡隔著簾子說道:“張禾,你在說謊。”
張禾一楞,脫口道:“為什麽?”說完自己忍不住鄙視了自己一把。這反應太不對了!有點不打自招。
“不為什麽,直覺。”
“那小姐覺得張禾是什麽人?”
車裏沉默了一會兒,晚鏡的聲音才傳了出來,清脆得如同這暗夜裏起了微風,撩動了誰家簷下的琉璃風鈴,“霽月山莊的小管事,你做的不錯。”聲音裏若有似無地帶著點笑意。
這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說的真妙!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