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屏聲盯著那片野高粱地,那些高粱竿子卻是紋絲不動。張禾隱約地看見好像有一隻眼睛透過縫隙在看著他們,便伸手過去想把那些竿子撥拉開,可手還沒碰到就被晚鏡給攔下了。
“你別動。”
“怎麽?”張禾不解,手懸在半空看著晚鏡。
晚鏡瞄了一眼他的手腕沒有說話,卻自己伸了手過去。她剛把手伸進密密匝匝的高粱地裏,裏麵突然也伸出了一隻手,那手幹瘦枯白,啪地一下攥住了晚鏡的手腕。隨即,就聽裏麵傳來一聲尖叫,極其尖利悽慘,就像有人被活剖了心肝一般,那攥著晚鏡的手也鬆了開。
晚鏡也是被嚇了一跳,撤回手,手腕上多了個淡淡的五指紅印,有點針刺般的疼痛。張禾想拉過來看看有沒有事,手伸過去一半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哼,不懂就不要亂動。”元道長看著晚鏡的手腕,很是不屑的樣子,他從懷裏掏出幾張符籙來,又甩開拂塵將麵前的高粱竿撥了開。
日頭已經墜進了西邊的山裏,天色泛出不清爽的灰,官道上基本沒了往來的人,除了遠處的幾聲鴉叫外,四周一片空曠的寂靜。
元道長的拂塵撥得很慢,高粱竿子就像一幕厚厚的帷布,隨著拂塵的動作慢慢地拉了開來。吳月娥還是那樣站著,踮著腳尖,兩條胳膊鬆垮垮地垂著,就像一個吊死在了高粱地的人。
她披散著的長發垂下幾乎擋住了整個臉,隻露出一隻布滿了血絲的眼睛來,麵色慘白,眼下烏青一片,頭略略地低著,眼睛卻向上挑起看著他們,翻起大麵積的眼白來。
雖是麵無表情,可張禾卻覺得吳月娥像是在笑,一種詭異的獰笑。
他以前見過月娥,是個很安靜害羞的姑娘,圓圓的臉笑起來很甜,還有淡淡的兩個酒窩。眼前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讓他完全與印象中的月娥聯係不上,隻是這麽看著就覺得心裏發毛。
元道長冷哼了一聲,從隨身的袋子離抓了把粉末狀東西迅速地往吳月娥的頭上灑去,那粉末沾到了吳月娥的頭上後,張禾和晚鏡才看出是朱砂,似乎還有一些土。
吳月娥沾上朱砂後,眼睛瞬時瞪的老大,連瞳孔似乎散開了,嘴也張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喉嚨裏發出嗷嗷的喊叫聲,踮著腳往後退去。
元道長不慌不忙,上前利落地用一條紅繩在她周圍結了個陣,然後拿起符籙就要往吳月娥的頭頂上貼。
晚鏡看著瘋了一般地在陣中掙紮的月娥,瘦弱的身子攪的高粱葉子簌簌作響,像隻落進陷阱的野獸一般,可怖又可憐。“道長且慢!”她忽然過去把元道長攔了下來。
元道長被突然這麽一攔險些打了個趔趄,不由得氣道:“幹什麽!趕緊閃開!一會兒她要是撞開了再抓可就要費一番工夫了。”
“道長,這鬼驅散之後月娥會不會有事?”
元道長皺了下眉頭,手指在袖口裏掐了掐,道:“這不是厲鬼,死了有半個多月,已經快過三七了,問題不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