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中,酒館青樓的公子間,閨閣花園的小姐間,歸禾公子儼然成了熱點。可唯獨這熱點的中心宣陽坊的尹府卻是靜悄悄的。
尹府東苑中的日子仿佛山間溪水般,無波無瀾的讓晚鏡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霽月山莊。隻不過這太傅尹府比霽月山莊要冷清的多,晚鏡在西苑的庭院裏閑閑地轉著,便有點同情起張禾來。
這個家真是沒什麽家的味道。
來了這幾天,晚鏡還沒有見過尹翕,更沒有見過蘇繹。而張禾似乎也不怎麽想要與她提起這些人來。外麵的議論紛紛還是她偶爾從東苑丫鬟的隻言片語中揣測出來的,而這些,張禾也沒有對她說過。
晚鏡麵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而實際上心裏卻亂的很。她來了西京,霽月山莊暫且無虞,可她在西京究竟要做什麽,怎麽做,心裏卻沒有底。
蘇繹會怎樣利用她,何時利用她,她統統的都不清楚,而她是否就應該由著蘇繹的安排做這一件掀翻瑜德妃和蘇縝的工具,她也有些含糊。一件工具被利用完了之後會是什麽結果?
死?也許不至於
雖然她是件工具,可她這身體也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皇家血脈。縱觀全局的角色,其實她是看上去最無辜的。晚鏡暗暗一笑,她何嚐無辜,其實她才是利用的最徹底的那個,鳩占雀巢,偷梁換柱。生生的從一個女鬼變成了皇家遺落的公主。
當然,這是在蘇繹的計劃成功的前提下,不然她就知能再做回女鬼了。
西京比錦城靠南,秋意來得也比錦城要晚,庭院中落葉不多,一步一景的致趣仍在。晌午的天氣下隻覺得微風習習吹得人清爽,還不覺得涼。
晚鏡繞過塘邊涼亭,見一人多高的灌木中掩著一條小徑。她往這庭院來過兩次,之前到沒注意到這裏,一時好奇便撥開葉子沿這小徑往深處走去。
往前走了一小段後,晚鏡便駐了腳步。幾乎就在同時,身後有人叫她,“姑娘怎麽在這裏?”
晚鏡回過頭去,見是一個麵生的年輕女孩,裝束上看是這尹府的丫鬟,手裏拿著幾束彩色絲線,像是路過的樣子。她看著晚鏡,神色顯得有點警惕。
“隨便走走而已。”晚鏡客氣地回道,仍是那笑吟吟的模樣。
那丫鬟看著她不說話,卻也不動。晚鏡與她對視了半晌,便扭身從那小徑裏走了出來,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晚鏡轉頭問她:“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姑娘折煞奴婢了,喚奴婢冬晴就行。”言辭客氣,態度不卑不亢。
“這小徑繞過去是什麽地方?”
“一處廢棄的小築罷了。裏麵髒亂的很,姑娘還是別進去的好。”
晚鏡點點頭,又衝她笑了笑,轉身離去。
回到東苑,張禾正在屋裏等她,桌上擺著一包東西,見晚鏡進了屋便招呼她近前坐下,“如意卷。上次看你愛吃便又買了一些回來。”言罷,看了一眼晚鏡的裙擺又問道:“這是去哪了?”
晚鏡低頭看了看,將裙擺上沾的枯草摘了下來,“就是到西苑走了走而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