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晚鏡手中的紙片,“散魂的事不是每個道士都能做、都願意做的,那是折損紀算之事。所以就有這麽一種符,隻要知道鬼魂在哪,貼上後就可以慢慢損耗掉三魂之氣。簡單的說,就是一刀斃命和慢慢投毒的區別。”
“結果不是也一樣?你們道士這是自欺欺人嗎?”
“不不。”玄道長擺擺手,“這符,常人也可以用,比較陰損。相當於你去買毒藥,道士就是那賣藥的,但最後你那毒藥毒死了人,官府是不會追究賣藥之人的責人的。”
“那如果這符不是貼在某處,而是刻在某處,一樣有用?”
玄道長拍著腿笑了起來,“我問你,文人墨客刻在山石上的詩算不算詩?寫在牆上的字算不算字?所以呀,這符就是符,寫的刻的區別不是很大,就是刻的不方便攜帶罷了。丫頭,你在哪看見的這個符?”
晚鏡隨意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將那片紙重新又塞回袖子裏,“這符能破嗎?”
“哪有不能破的符!天下萬物皆是相生相克,符也不例外。”
晚鏡沉吟片刻,往屋裏掃了一圈,從床頭矮櫃上拿過紙筆和硯台來,順手點了幾滴茶水把硯台裏半幹的墨化開,又將筆遞給了玄道長,“那就麻煩您給我寫一張吧。”
玄道長看著眼前的筆楞了楞,“你得說清楚啊!我好幫你判斷一下,萬一你這一張符上去撒出個厲鬼來,回頭是不是還得我替你驅鬼去啊!”
晚鏡笑吟吟地看著他,“是不是厲鬼,我豈需要別人來判斷。”
“也是。”玄道長接過筆舔了舔墨,一筆未落卻又抬起頭來,笑得很欠揍地看著晚鏡,“這次來原平山我是來看師父的,可不是來替人寫符驅鬼的。”
晚鏡了然地從荷包裏翻出一張數額不大的銀票,“我如今也是出門在外,多了也拿不出來了。”
“好說好說。”玄道長這才樂嗬嗬地趴在桌上寫起符來。
等寫好了符晾幹了墨,晚鏡將那張符妥善地收好,飲了一口桌上半涼的茶水,“道長要在這裏些時日?”
“不知道,總得見著師父才行。他剛巧閉關去了。”
晚鏡想起在門外時聽見的那席話,隻好幹笑了兩聲。其實她看見玄道長心中還是有幾分親切的,這胖子不是特別招人待見,但偏偏她倒覺得此人真實可愛。
玄道長胖胖的身子晃了晃,轉頭問晚鏡:“我還沒問你呢,你幹什麽把自己弄成這樣子?林鈺呢?怎麽沒跟你在一起,他找到你了麽?”
晚鏡淺淺地歎了口氣,手臂撐在炕桌上,“說來話長。”說完才反應過來。反問他:“你知道林鈺來了西京?”
“這麽說你見著他了?”玄道長神神鬼鬼地轉了轉眼睛,“他沒問你什麽?”
晚鏡的手指在杯沿上輕輕一劃,“還沒有見到,隻是知道他來了而已。”
“噢——”玄道長點頭,想了想道:“是這麽回事。他在錦城的時候去找過我,想讓我算算你在哪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