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鏡默默地聽著,手指捏了捏袖中兩半的玉佩,覺得有點緊張。
“母親活著的時候我年紀小,看見聽見過一些事卻不明白,現在懂了,再回想起來才覺出些端倪。她心裏有別人,似乎並不願意嫁給父親,所以我出生的很晚。”張禾自嘲地笑了一下,“即便生下了我,她對我似乎也不是十分的疼愛。也許是厭屋及烏。”
“她……”晚鏡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她,應該還是很在意你的。”
張禾半是歎氣半是笑的仰頭靠在了車壁上,“你果然是看見青雪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晚鏡揪了揪手中的纓絡,“我不告訴你,是覺得你不知道會更好些。”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說了?”
“不想你誤會她吧。她在世間隻留下了一個你,我不確定,這世間唯一能想起她的是不是也就隻有你了。”
張禾側頭看著晚鏡,默然良久,輕聲地說:“謝謝。”
到了原平山腳下,晚鏡和張禾下了車徒步上山,進了山門張禾便直接攔住個道童,問他玄鼎玄道長是不是還在這裏。
那小道童撓了撓鬢角,回頭看了一眼,“在是在呢,不過他那裏現在有客,二位得等一下。如果您要是卜卦或者想要做法事,找我大師兄玄丹也行的。”他抿了抿嘴,很真誠地看著張禾道:“其實,我覺得你們真要是有重要的事,還是找我大師兄吧。”
張禾與晚鏡皆是忍不住笑了笑,“沒關係,麻煩帶個路,我們等等他就是了。”
在一個小廳裏等了約摸一盞茶的工夫,玄道長便來了。這次玄道長穿了一件頗華麗的道袍,不是以往鐵鏽紅壓黑邊的顏色,而是紫色的,密密麻麻的用金絲線繡了繁複的紋樣。
隻是這華麗的道袍被玄道長穿出了怪異的效果,因為看上去有點緊,即便寬大的如同一床被子,卻還是被玄道長的肚子頂出了一些起伏,而且頗長,他走進來的時候還拎著袍腳怕拖到地上去,走的十分小心。
晚鏡和張禾怔怔地看著他,等他穩穩落座後,才一同淺淺地鬆了口氣。
“有點意思吧?”玄道長愛惜地整了整身上的袍子。
“很有點意思。”張禾點了點頭,“多日不見道長越發豐腴了,可見在仙羽觀住的還算鬆心。”
玄道長捋著他那幾柳胡子笑了笑,“我師父的,反正他閉關不肯出來,我沒衣裳換,就先借來穿穿了。”他點了點張禾,“嘖,你們京城到底是不一樣,有錢!虧我師父一直還標榜不愛財物。”
晚鏡很寬容的笑道:“玄道長是仗義疏財之人,你若是把清涼觀的進項都攥在手裏,這區區一件道袍又豈在話下。”
玄道長愣了楞,旋即胖臉有點發紅,“別扯那些別扯那些!那個……,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家裏鬧鬼了?”
“差不多吧。”晚鏡回頭看了看張禾,索性直接了當地道:“我與玄道長單獨說會兒話,可以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