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蔣熙元所估計的那樣,袁維楨和瑜德妃的行事漸漸沒了控製。瑜德妃的疑心病越來越重,尤其是在她偷偷地去找過王天權之後。王天權卜算的結果亦是模棱兩可,這成了壓斷瑜德妃脆弱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瑜德妃開始在宮中,在太醫院調查當年的事,她身邊那些看似忠心的奴才宮女,後宮中那些麵目恭敬的嬪妃,好像每一個人都有那麽可疑。最後,她連看著蘇縝的眼神都開始起了變化,像是從他的臉上,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她的女兒,那是她心裏的鬼。經過十五年漫長的時間,終於從她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裏冒了出來。
柳玫沒有想到,她當年明明是親眼看著瑜德妃掐斷了那女嬰的生命,又是她親手將小小的屍體藏在盛滿汙血的水盆中送了出去。她篤信那女嬰不可能還活著,不然也不會向瑜德妃提出那算卦的建議。可結果為什麽會是這樣?現在,她在瑤華宮的每一天都充滿了不安與恐懼。楊寧亦然。
如果瑜德妃還能信任柳玫和楊寧,也許尚有人可以規勸她一二,如果瑜德妃能穩住陣腳,也許她就可以壓著袁維楨不要這麽莽撞。
袁維楨被瑜德妃搞得也是惴惴不安,愈發心急的想要找出人來,不光在京畿折騰,連遠在錦城的霽月山莊他也沒有放過。
他先是尋由頭封了霽月山莊的幾處重要生意,又將林墨山扣押了起來,想逼他們將人交出來。
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城,一條線是經由雲摘硯遞到了蘇繹的手中,另一條線則是李香兒經由燕筱瀾傳給了林鈺。林鈺收到消息當即便策馬趕回了錦城。
不眠不休的回到錦城時已是三日後,而從林墨山被扣押到此時,已經是七天了。林鈺在家門口勒住馬時,已經是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準備,
家門口一切如舊,小虎子看見林鈺難掩激動的心情,連馬都忘了幫他牽,轉身跑進去報信了。
老門子慢悠悠地走上前請了安,拉住馬韁,看著林鈺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的胡碴,不禁笑了笑,“大少爺別慌,沒事了,老爺剛回來。”
林鈺心頭一鬆,倚在馬上長出了一口氣。
林鈺快步進了門,直奔正廳。行至廳門口便先聽見林墨山的聲音,“公子來日若是有需要林某人的地方,萬莫客氣,請給林某一個答謝今日之恩的機會。”
“莊主這是哪裏的話,不必說什麽恩不恩的。”
林鈺略略皺了下眉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廳中,林墨山正好端端地在主位上坐著,安穩地端著一杯茶,未見消瘦也未見憔悴,一切如舊。李香兒看見林鈺就大喊了一聲‘我的兒’,衝過去將他抱了個滿懷。
對於自己親娘這樣直白的在人前表現出掛念,林鈺雖然有點尷尬,卻更是感動。直安慰她說目前一切都還好。等李香兒鬆開了懷抱,林鈺才鄭重地對雙親請了安,又轉頭對那位端著茶碗一臉似笑非笑的客人道:“雲公子,好久不見。”
“林公子客氣,也沒什麽好久不見的,想來公子也沒那麽想見我才是。”他頓了頓,眼皮不抬地說:“其實,我也不是那麽想見你。”
李香兒抹了抹眼淚,插話道:“鈺兒,這次多虧了雲公子相助,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才是。不過也是我兒你出息,交遊廣闊,才得你爹今日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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