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去的馬屍上找到兩支鋼質短箭,加上斜斜地插在沙地上的那一支,三枝短箭被諾亞小心翼翼地裝回機簧箭槽中。
連射弩,沒想到盜匪中居然藏著這樣的武器!
諾亞凝重的目光在精巧的弩筒上凝聚了很久。
牽過敵人留下的軍馬,收起弩筒的諾亞翻身跨上,這個晚上似乎還很漫長……
精致的木雕徽記在左胸,蓬亂的頭發遮擋麵目,騎在強壯軍馬背上的諾亞,在曠野中像一位撿拾麥粒的辛勤老農,麵無表情地收取著一名又一名人類的生命。
有徽記,有軍馬,有外衣。
當夜空下的少年出現在每一個遊蕩的騎兵周圍,判斷敵我的方法在沒法看清麵目的距離被諾亞完美複製。
意外地相遇,沉默地靠近,冰冷地刺殺。
對匪徒騎兵來說,這個無情的可怕循環在不停的上演。
同伴之間還需要謹慎嗎?
需要!
每一具屍體都在用無聲的眼神控訴著,懊惱自己的大意和飽藏對敵人的怨毒。
當精鋼長劍再一次從鮮活的屍體上拔出,諾亞腦中一直不停增長的數字終於突破了二十。
第二十一隻!
而隨著麵前這名地中海頭匪徒栽倒,諾亞已經將整個東南曠野中都溜達了一遍。
冰寒青鋒一揮,滾熱鮮血灑開,在荒原沙地上濺出一條烏色的黑痕。
斑斑點點。
“沒有鬥氣,用這柄劍真是浪費啊……”
從揮動長劍的軌跡中的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輕顫,這是精鋼長劍在不斷和物體硬碰硬地摩擦碰撞後,在缺乏鬥氣包裹的鋼質鋒刃出現了不可避免的缺損和卷刃。
哪怕是盜匪的骨頭,同樣是堅硬的骨頭。
再精良的做工,也沒辦法彌補長劍本身材質的不足。
長劍畫出一個半弧,殺人利器被簡單地收回。長長地呼出胸口的一口悶氣,諾亞的情緒並不如表情那麽冷漠,二十一條生命在手中流逝,化身屠夫的感覺並不怎麽美妙。
一年之前還在現代社會打拚,意識空間孤寂而黑暗的一整年,甫一離開就麵臨不得不揮起屠刀的局麵,這樣有力而猛烈的衝擊其實並不亞於那無邊的孤單。
諾亞仰起頭,靜靜地感受著空氣中突起的濕潤和寒冷。
“是雨……”
弗若哥蛙族身為兩棲比蒙,敏感的皮膚對環境有著度量儀器般精準的感知,氣壓的降低和濕度的增加,對少年諾亞來說就像是天上斜掛的銀月那麽明顯。
撥轉馬頭,諾亞帶著難得的清爽,衝向火光灼灼的小鎮。
既然曠野中的毒蛇被斬殺一空,起碼保證了鎮民們撤退離開的道路。
而作為主要戰場的東南區域,則是人類匪徒和比蒙鎮民進行殊死搏鬥的血鬥場。
如果說死屍遍地的西北角如血色煉獄,曠野是深沉如墨的黑色冥獄,那麽東南區域上演的就是可怕的酷刑地獄。
不單對比蒙,也是對人類。
在這個區域裏,沒有什麽標識,比蒙才具備的種族特征則成為了戰鬥中區別敵友的唯一手段。沒有匹格族的粗大鼻孔,沒有福克斯沃爾夫族的獸尾,沒有契克因達科族的斯邁族羽翼,那麽就是該死的人類土匪!
混亂的現場讓沒有組織的比蒙們殺紅了眼,沒有那麽多時間和理智去分辨對方,不具備明顯種族特征的家夥一律是敵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