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了李守業被搗爛的某處一眼,緩緩搖頭。
雖然結果很殘酷,可這是事實,他不會隱瞞。
楊如珠身影一震,呆滯的眼裏,有淚水瘋湧而出。
楊瑞啞聲道,“可否為他縫好?我有上好的傷藥,抹上許能長好。”
老大夫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你以為是衣服,縫縫補補就能好?不說這一處,就是他身上的每一處都是致命傷,好不了。”
他搖頭歎息,“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有人傷成這樣,還能撐到現在的,這孩子,不甘心啊。他的生機渺茫,如風中燭火,你們還是……為他準備後事吧。”
話音落下,楊如珠仿若聽見“吧嗒”一聲,一直繃緊的心弦斷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轉身往外跑。
“珠兒!”許真真追了出去,“珠兒,你聽我說,守業還有救。”
楊如珠根本聽不進去,她慌不擇路的跑,速度很快。
許真真在後頭苦苦追了一陣,眼看距離越來越遠,她氣哭了,衝她的背影喊,“你不要做傻事,不然等守業好了,就讓他娶別個女子。”
楊如珠淚如雨下。
隻要他好起來,不說娶別的女子,就是要天上星星,她也願意去摘!
可是,不可能了!
他身上全是致命傷,他運氣再好,也熬不過的!
他要走了,要離開這個殘酷的人世間了。
那她該怎麽辦?
相公以前不討娘親喜歡,經常被罰被打罵,她也看他不順眼,也學娘一樣,動不動就罰他下跪、扇他耳光。
可是相公從未計較,一直都對她好,如珠如寶似的護著她。
全村的人都笑話她傻,她胖,隻有他誇獎她,說她可愛。
她偶爾也挺感動的,就是想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的膽怯卑微,她打心裏瞧不起他。
好在娘今年不討厭他了,她瞧他也就沒那麽礙眼了。
直到他去“糖心居”做了夥計,她才感覺到他的好。
她被娘責罰,再也沒人哄她、給她擦眼淚;她餓了,沒有給她偷偷做好吃的;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沒人抱她親她,給她說那些老掉牙的精怪故事。
他早已成為她生命中,密不可分的那一部分。
他是這世上除了娘以外,對她最好的人。
她發瘋的想他,想到心都疼了。
不久前,他繼母找上門來鬧,她才知道,他幼年慘遭虐待,被血淚浸泡著長大,她恨不得殺了那老虔婆!
好心疼他!
眼下,他卻被人活生生打殘,頭臉腫成了豬頭,身上皮開肉爛,就連那處也打爛了!
她摔一跤,膝蓋起淤青都覺得好疼,那他一定很疼很疼,比她現在心要裂開的感覺,還要疼上千百倍!
這麽痛,怎麽忍?
怎麽忍?
打他的人,該死!
該死!
楊如珠內心有凶獸在憤怒咆哮,不住地撞擊她的胸膛,想要衝出牢籠,將打傷李守業的人,撕成碎片!
怒火燒毀了她的理智,她拚命的往前跑,不知累不知痛。
許真真惦記著帶李守業回族地,回去喊了招娣來追她。
可等招娣出來一看,哪裏還有人影啊?
天地茫茫,她都不知去哪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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