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開解

賀海晏來的時候，賀府已經換好衣服，坐在堂前等他了。 他的頭已經包紮好了，隻是還隱約可從白紗布當中見到幾縷猩紅，見到他頭上有傷，賀母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心疼，“你說你，何苦呢？” 賀海晏苦笑一聲，他也不知道她這是何苦，隻是當時情緒上頭沒能忍住，所以才對趙安寧做了那種事情。 他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逼迫他，偏偏趙安寧仗著自己是皇家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低頭，弄得賀海晏苦不堪言。 別人越是逼他，他越不願意就範，然而偏偏皇權之下沒有他可以選擇的餘地，他隻能犧牲自己的婚姻，犧牲自己的幸福，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 賀海晏自詡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從未遭遇這樣的困境，乍然遇到如何讓他不反感？ “可還疼？”賀母想要碰一下她的傷口，可是又怕碰疼了，手隻能僵在半空中，遲遲放不下來。 賀海晏搖了搖頭，“大夫已經上了藥，包紮好了，說沒有什麽大問題。” “那那邊呢？” 她口中的“那邊”指的的自然就是趙安寧那邊了。 賀海晏瞬間就閉上了嘴。 見他一副不合作的樣子，賀母心中有了幾分底，她歎了一聲，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沉穩的，沒有想到竟也有這麽衝動的時候，你動她不要緊，但你想過沒有，她背後站的可是陛下啊。我們這些當臣子的，難道還能跟陛下對著幹嗎？” 賀海晏抬起眼睛，頗有些訝異的看向了自己的母親，他不太明白，怎麽突然之間母親就變了口風，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她比自己還要討厭趙安寧。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賀母又歎了一聲，“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沒能想明白，才讓你跟著我一起走了岔路，現在我們可不能這樣了。” “她不管怎麽說，都是當朝公主，還是陛下的親妹妹，而且我聽說以前陛下在皇宮當中跟她可是相依為命的。兄妹兩人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如果你讓她受了什麽委屈，保不齊皇帝就會在你身上給十倍百倍的找回來，那可不劃算。” “況且……”她看著賀海晏幽幽的歎了一聲，繼續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喜歡若影。若影......她已經去世了，不在了，總不可能要為了一個死人把你餘生都搭進去吧？” “我知道若影是很好，你跟她是從小到大的情分……但是斯人已矣，活下來的人還要繼續生活，總不能一直念著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我想如果若影還在，她見你如今這般，將自己置於進退維穀的境地，也是不高興的。” 賀海晏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知道母親這話有道理。他是應該放下若影向前看。 人已經不在了，沒有道理他要一直沉湎在失去心上人的痛苦當中，但是賀海晏隻要一想到梅若影是怎麽死的，他覺得他就無法原諒趙安寧。 “娘，我無法原諒她……”賀海晏唇邊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隻要一想到若影是怎麽過世的，我就無法原諒她……”